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失去了明国公府这个最大的倚仗,而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不错,都是我干的!”李炳琮回答得相当干脆,“但这也是你逼我的!”
“父皇,其实你根本不用做这许多无用之功,若是你一开始能不那么贪心,不那么自私,你保准能在这皇位上寿终正寝,可你偏是被这权势蒙了心,连自的亲儿子也容不下。”
永宁帝慢慢回过了神,怒喝道:“住嘴!你休要为自己的不忠不孝找诸多借口!身在皇家,你就应该懂得先君臣后父子的道理!你先起异心,图谋已久,朕正是念及父子亲情,迟迟未对你动手。就算你现在手握兵权,在朕身边安插细作,但你也要知道,朕才是万民心中顺应天命的天子,你当真以为朕没有对你留有后手?只要朕有任何不测,立即会有一份加盖了玉玺的密诏呈于文武百官案上,你想篡位,先问问这满朝的文武,他们答不答应。”
李炳琮知道他也是老谋深算,防他如同防贼,此刻听他这样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弯了腰,好半天才止了笑,说道:“父皇你莫不是忘了,从明国公府搜出来的那份遗诏,现在就在我手上。”
永宁帝气得急赤白脸,“孽障!畜生!你这是要与朕同归于尽?”
“怎么可能?难道不是你伙同寿昌大长公主伪造假的遗旨篡位窃权?与我有什么关系?”他说着,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啊,对了,忘了告诉父皇,就在我来这儿之前,长阳王的几个府兵前去大牢欲劫狱,叫父皇身边的侍卫官在混乱中一刀斩杀,这遗诏一旦公之于众,长阳王之死就是父皇你为了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好!好!你把朕打成那谋朝篡位的逆臣,你以为你就能上位?得不到朝臣拥立,你也只是个逆臣之后,永世不得翻身!”
“我怎么就不能上位?当年我先是率千军万马平定燕王鲁王叛乱,力挽狂澜,迎宁康帝归位,后又领兵镇压高霆琛两广起义,抗击倭寇,拯救万民于水火,是为百姓口中的战神。你不也一直是忌惮我身上这些耀眼荣光盖过了你的帝王威仪,才想将我除之后快?”
“那些都是你为人臣子该有的本份,不是你邀功上位的筹码!你莫不是天真的以为,有这些功劳,就可以名正言顺坐上九五之尊?你妄想!”永宁帝几近嘶吼。
“我当然不止这些!我还有孙太后以及她背后的孙家,孙老将军德高望重,武将唯以他马首是瞻!还有庆国公宋大人,朝中文臣无不以他为标杆,有他们拥立,有我自身荣光,我还是承乾帝直系嫡重孙,就算你那份密诏放出来,你也只是个篡位窃国的逆贼,影响不到我分毫,这皇位,非我莫属。”
那句非我莫属,使得永宁帝慌乱不已,拿手指着他,朝后退了两步,一不小心,被地上的台阶绊倒,跌坐在地上。
真是没想到,连孙太后也与这逆子窜通,看来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李炳琮知道,杀父弑君势在必行,不能有丝毫心软。他挥了挥手,很快有侍卫进来,送上一杯毒酒。
“父皇曾赏过儿臣一杯酒,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儿臣回敬父皇!”他说着,拿起酒,送到了父亲的唇边。
永宁帝也没有拼死抵抗。
抵抗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