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暗焰瞬息将床边的桌案吞没，却惊了梦魑满身的冷汗，匍匐在地不敢妄动。
“梦魑，你知道吾最恨什么的。”
“属下……明白。主上最恨背叛。还请主上明察，属下对主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原本就心虚的梦魑微微颤抖的回答，却让墨胤汎露出了冷笑，他缓缓坐起身，眸光冷蔑地看着梦魑的模样：“你错了，吾对背叛者绝不留情，但吾更痛恨逾矩者。不过，有时候逾越便也是一种背叛。”
墨胤汎淡淡的话语似乎已经勘破了一切让一直便战战兢兢的梦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主上饶恕，属下不敢，属下……”
“我之前便有所怀疑，只是无凭无据又正是看在你忠心耿耿一直追随于我的份上，方才没有追究太多。但是此刻你这满脸的心虚算是不打自招了吗？说吧，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荒凉一梦醒来，错乱的记忆即使再次被尘封一般尽数消失，但是记忆所带来的无限痛楚悔恨滋味却不会消失。
上一次闭关突破，墨胤汎就知道自己的记忆有问题，潜意识之中对于梦魑也有过怀疑，只是他记得太少，怀疑并不能完全成型。
但是这一次，记忆的再次错乱一下让他意识到更多。
意识到那浮光星主……不，是妘儿，妘儿之于并非那么浅薄兴趣的关系。
她对他很重要，不仅是他的道侣，更是……她的命。
就算没有记忆，他也能清晰感觉这一点。
或者能说，到了他这种实力，记忆这种东西对于他判断力的影响微弱得不能再微弱。
“属下、属下……属下在主上突破之时使用上古梦淆法则神术，掩盖了主上对光……对星主大人的记忆，属下只是不想主上再被迷惑……”
梦魑刚刚颤颤巍巍地自首说完，便瞬息被熊熊燃烧的暗焰吞没。
他整个魔源瞬间被暗焰焚烧，不由发出痛苦的嚎叫。
“你没有资格决定吾的选择。吾最痛恨逾距，你却犯了吾的忌讳，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属……属下该死……可是，还请陛下三思上古魔界分裂缘由，仙灵……”
梦魑痛苦地言语，并没有求饶，因为他知道当他自首坦白的那一刻，主上便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哪怕他是一直死忠主上的老臣，当初还为陛下拿下了魔界中界天的统治权。
“闭嘴!”墨胤汎冷斥，下一秒却冷冷甩手熄灭了他身上的暗焰：“将梦淆术解除。”
墨胤汎竟然没有杀他……
“主上您……”梦魑有些诧异，但是听得墨胤汎的命令，还是连忙撑着最后的力量对墨胤汎施展解梦之术。
暗紫色微凉的点点星光顿时落在墨胤汎的身上，墨胤汎垂眸，方才将心底的杀意压制。
他放过梦魑并非因为他今生对他忠心耿耿，而是因为他在他前世的忠诚。
前世到最后，便只有他依然誓死追随。
可惜……终究抵不过天道的无情。
“主上，我好后悔，好后悔……”
……
暗灵凝聚一点飘出他的意识海，沉浸无边暗紫色的梦魔之力之中，似乎有些雀跃欢喜。
“噩梦气息，好吃好吃。”
而随着这解梦之术浸入墨胤汎的灵魂之中，他原本还混乱模糊的记忆似乎慢慢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关于和妘儿的记忆似乎很快便会重新恢复……
噗!
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从他灵魂深处汹涌而出，吞噬所有解梦之术的梦魔之力的同时，却瞬间将他那些清晰的记忆全部投入无边混沌之中。
唰!唰!唰!……
并干脆在其上刻印重重封印。
轰!
墨胤汎倏然睁开眼，便看见梦魑已经整个化为残碎的魔碎片散落半空。
漆黑的眸光微闪，他冷冷道：“墨血，将他押入无底深渊梦魇深潭。”
“是，主上。”
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墨血在挥手将梦魑的魔源碎片全部收走之后便恭恭敬敬离开执行命令，分毫不敢多逗留，深怕被迁怒。
“墨痴，现在的情况。”墨胤汎微微走下床榻再次冰冷地询问。
“启禀主上，魔界已经成功融为一体，重现了上古魔界的陆地山川湖泊，魔界花草树木，魔气浓度比您之前估计的还要浓郁三倍，之前三十六重天原本存在的那些魔物具重归黑暗之源。百废俱兴，诸位魔皇静待您的指令。”
“人界?”
“因您出了情况，诸位魔皇赶回魔界，所以原本包围迷风大陆的大军暂时退让，无边云海那边收到您之前的指令暂时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为何?”
为何？
什么为何?
这不是主上自己下的命令，说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吗？
任墨痴一向忠心愚听，这回也不由被问懵了。
“应该……应该是因为当时魔界正处于融合的关键吧。”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不出错的回答，他明显感觉自家主上有些不对，关于是因为星主大人在无边云海所以才暂时让人族喘几口气这种真正的理由，他还是暂时不要说出来吧。
他虽然愚痴，但是并不傻，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即是如此，那么现在魔界已经归一，吩咐下去，令各方魔皇重新领军出发，我要在三个月之内拿下上中天，至于无边云海，七日……我只给你们七日时间。”
漆黑的眸光之中闪过冷冽，墨胤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冷酷下令。
墨痴倒是没什么异议，可是随后得到命令的杀皇他们却再次傻眼了。
主上是在逗他们吗？
“主上，无边云海那边……那边……是否还是缓和些速度?”
却这一回，杀皇也忍不住迟疑开口了。
因为他深深记得上次就是因为他没有及时说明，后续被主上扔去做苦力，专门负责收服三十重天以上的那些魔皇。
他是杀魔，但是不是无敌的好吗？
听见杀皇的提议?墨胤汎淡淡地看他：“为何？难道无边云海有仙灵转世之体，你们无法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