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琼华更是连声答应陆织念的一切要求。
其实陆织念没想到直接说毁婚他们竟然会这么快的答应。
可如今再一想,这桩婚事本就未达成共识,甚至连口头答应都没有。如今不过是与那衣冠禽兽的秦家不再来往,倒也远离麻烦。
不过…父母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让陆织念心中无限酸楚,她最后松了口气,笑道:“还是爹娘最疼我了!”
陆征见女儿又哭又笑,便想着法儿哄她开心,背着手笑道:“前几日得了件北海珠衣,听说世间只此一件。如今正好想起来了,一会儿便差人给你送去。小阿念可莫要气了。”
他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儿似的,陆织念一阵恍惚,轻笑道,“谢谢爹…”
方琼华笑着拉过女儿的手,“昨日我让琥珀去桃林收了花瓣回来,用来酿桃花酒最好了!你往年不是最喜欢酿酒了吗?”
母亲还是那么宠她,陆织念很高兴,却在快要答应的时候突然神思回笼。
她不知何时就会惨死,她不能陷进去。接触越多,最后越难以抛弃。
她本对世间再无留恋,偏偏父母家人对她极好便是想要抛弃,也会生出几分不舍。
想见的人见一次就够了,她是罪恶之身,如今已经够痛苦了,贪恋过多只会受伤更多。
陆织念笑容敛起,慌乱的抽回了手,不自然的说道:“不,不了吧。我…我太累了,想要休息,下次吧,下次再酿。”
陆征看出了她的局促,一时心头一紧,于是便承诺道:“也好,你先好好休息,外头那些事儿就交给爹来办,阿念莫要忧愁。”
方琼华也没继续多问,便笑着转移话题,“如今城郊桃林的花儿都开了,梵哥儿吵着要去看呢。等你休息好了,咱们明日一道儿赏花去。”
陆织念笑而不语,静静的看着母亲。
她还未给出回答,陆征倒是先开口了,“诶,夫人可是偏心,怎的我今日休沐,却不说与我一同赏花呢?”
方琼华没得白了他一眼,二人竟就此话题争了一番,说是争论,不过是互相打趣。
再次见到这一幕,陆织念有些恍惚。这样闲适的时光,她竟还能看见,真好…
陆织念怕自己见多了父母会心生不舍,于是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只是她走了半路突然停下脚步,面色凝重。
秋棠弱弱的问道:“姑娘,怎么了?”
陆织念想起一人,可替她立刻出了秦睿这口恶气。
她忽的勾唇浅笑,慵懒的开口,“去把孟十方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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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潇湘苑后,
陆织念端坐在桌前,悠闲的喝着茶水。
忽的一黑衣打扮,英气逼人,长相俊朗的男子跨步进来。
他垂首单膝下跪,声音铿锵有力,“姑娘有何吩咐?”
陆织念把玩着手中茶杯,懒懒的开口问道:“七年前我救你时,你是否说过我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孟十方长的好看,他曾是个被拐的小乞丐,经常被打的奄奄一息,是陆织念那日心情好,随口说他一句可怜,便将人带回府,一直在自己院子里当家丁。
他为了报答陆织念,勤于练功,只为陆织念出门时能保护她。他十分争气,偶然得到了陆征青睐,四年前进了暗卫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