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琼华自是动了撮合这桩婚事的念头。
只是陆织念还不知道这件事,还讨巧的晃了晃方琼华的胳膊,“哎呀,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嘛,阿娘快别生气了。明儿我就去大相国寺,替舅母求平安。”
方琼华一时无奈,“你呀。”
一家人说笑了几句,便也就回府各做各的事情了。
陆征要忙公务,陆云恕也要准备上任事宜。
陆安饶还要绣花,陆云梵便要被赶去念书了。
而陆织念则是陪着方琼华回去,准备去东院坐一会儿。
母女二人缓步走在小道上,方琼华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问道:“过两日就是阿念的生辰了,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陆织念闻言一怔,这才惊觉,四月十六,是她的十六岁生辰。
十六岁的生辰,她已经经历七次了…
呵,说来还真是造化弄人。
陆织念很快收敛情绪,只笑道:“有父母兄长,弟妹在旁,我觉得就够啦!”
这话偏是长辈们爱听的,方琼华听的心里高兴,“就属你嘴甜!”
“我都吩咐下人预备好了,届时在府里摆宴席,请个班子来唱两天戏。远之回来也有几天了,可一直忙着找神医,也都不着家。这厢借势,咱们府里也好热闹一下。”
方琼华说着打算,而后停下脚步,又问她:“你可还要请哪些人了?”
陆织念一顿,请人?
她哪儿还有什么人需要请来庆贺生辰?
放眼整个京城,那些和她交好的诸多贵女,又有几个是真心以待?
陆织念懒得和她们虚与委蛇,于是便笑着撒娇,“谁都不请了,去年及笄早就热闹够了,今年生辰女儿只想和家人一起,咱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就好。”
她这么回答倒是让方琼华一愣。
她只觉得,她的阿念好像经花神会一乱后,虽折腾了一个月,可醒悟之后竟然变得乖巧懂事许多。
“阿念真是长大了。”
方琼华大抵是欣慰的。
母女二人朝前走着,方琼华忽的说道:“说起来,下月初三就是娆娆十五岁生辰了。真快啊,你们一个个都长那么大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帮助方子谦寻找骆神医,也没顾得上这些事情。
陆织念和陆安饶的生辰也都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办。
这回陆织念想要低调办了,也正好给方琼华歇口气。
“也罢,你的生辰省了事,我也好给娆娆的及笄礼分些心力。”
虽说这陆安饶不是她亲生的,可到底从小长在身边,她又听话,也难为得可怜。
及笄礼这样重要的事情,自是不能马虎。
这些年方琼华对陆安饶很不错,只是不亲昵而已。
陆织念一直觉得是因为陆安饶的存在彰显着父亲曾对这份感情的背叛。毕竟父亲曾说过会为了母亲一个人而绝不纳妾…
可现在看来,母亲好像并没有那么在意此事了,平心而论,她若是母亲,恐怕不会做的那么好。
不过是方琼华太爱了,又恰好陆安饶是个好孩子。
幸好,幸好一切都刚刚好,她们家才这么和谐。
“阿娘。”陆织念糯糯的喊了她一声。
“嗯?”
陆织念蹭了蹭方琼华,像猫儿似的依偎在她怀里,“有阿娘真好。”
方琼华很久没和女儿这么亲昵,一时心里熨帖不已,“傻丫头…”
————
回到潇湘苑,陆织念便又忙将孟十方叫来问话,“骊山那边有消息了吗?”
今日太后便要送美人过去了,陆织念想要知道那边的消息。
“没…”孟十方摇头,“山外派了士兵把守,猎户已经进不去了。”
陆织念一时诧异,“竟犯得着如此?”
她明明记得,那祁连策好像放过话,说是不许皇家再派人以各种理由出现在他的身旁,否则他就自断手指!
本来太后的美人计都已经是冒险了,按理说太后是该怕祁连策想不开真的断指才对。怎么偏偏又这么大张旗鼓的派兵把守?
难不成为了带走祁连策,不惜伤害他的身体?
不对,这不像是太后的作风。
陆织念又忙的嘱咐:“等人少些的时候,你再去打探消息。知道消息后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孟十方拱手应答,“是。”
到了下午,陆织念因为心口疼,直接躺在床上休息。
直至傍晚,结果没等来孟十方的消息,却等来了宫里嘉柔公主的消息。
嘉柔公主传来手信,关于祁连策的。
陆织念自然赶紧打开,不愿错过最新消息。
原来今日午后太后便派人将美人送去了骊山。
美人天生美貌勾人,扮成农妇,穿着朴素的行至骊山小屋。
怯怯的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后便直接开门进去了。
一屋子的檀香味熏得美人头痛,可她还是憋着气儿走近了那个跪在蒲团上潜心礼佛的男子。
她没见过齐王,此时见他肩背挺直,气度不凡,男子气概十足,有着令人生畏的英勇气场。
她有些惧怕,害怕齐王殿下真的会杀人食肉,可她已经到了这儿,又见到佛像,这才心里安心些。
他一心向佛,应当是不会杀人了。
而她,只需要用美貌诱惑祁连策就行了。
她自负美貌,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不神魂颠倒的,她相信,齐王也是。
“公子,奴家渴了,能讨一杯水吗?”
小女声音婉转动听,嫩生生的能掐出水来。
可惜,下一秒木鱼声停,祁连策语气冰冷的吐出二字,“出去。”
美人有些怯了,可瞧见祁连策那谪仙般的容颜,一时失了神,不过很快就大着胆子,娇滴滴的冲他撒娇,“奴家只是想让公子替我倒杯水,别无他意吗~”
那柔弱纤手欲攀上宽阔的肩上,可却在下一秒被无情甩开。
美人还没来得及惊呼手上的疼痛,紧接着便不知被一股什么力量牵制,好像…是被揪住了身后的衣领,直接拖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