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郊外的山中,巨大的庄园里坐落着一座古典的神社,神社的历史悠久,受到了细致的翻修,神社门前有一座烧焦的鸟居,鸟居和神社之间是一面朱红色的石壁。那面石壁上有着大片大片干涸的血迹,血早已渗进石壁之中。
园中百年的樱树郁郁葱葱,在六月的炽阳中繁盛翠绿,早起的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樱树下两排穿黑衣的男人们顶着烈阳前进,他们神情肃穆步伐整齐,任凭汗水流淌的模样像极了中世纪虱子爬脸而笑不改的贵族少女。
男人们经过鸟居,在本殿大门旁朱红色的石壁前停步,深鞠躬三次后分成两队夹道。
七位家主穿着正式的和服,男人们穿着黑纹付羽织,女人们穿黑留袖,白袜木屐,七人步伐稳重,目视前方。
绘梨衣同样身处其中,做的有模有样,化了淡妆的脸蛋颇为端庄。
七人经过鸟居时引道的男人们深深鞠躬,同样一言不发,场面肃穆得像一场葬礼。
七人在朱红色石壁前停步鞠躬,源稚生上前点燃三支线香插在石壁之前,沉默片刻后进入本殿。
接着大队的人马才沉默着涌入了本殿,这些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肩并着肩却井然有序,所有人都在石壁前鞠了躬,丝毫不想石壁上血的主人们愿不愿意被那么多人鞠躬。
几百个黑衣男女跪坐在本殿的榻榻米上,橘政宗的秘书统计好参会的人数,将之报告给了抱着古刀的男人。
男人坐在最前方的小桌前,几百名黑道精英跪坐的大殿最前方有着八张小桌,桌上供奉着八柄不同的长刀,刀柄上用黄金纹着家纹,分别是橘家的十六瓣菊,源家的龙胆,上杉家的竹与雀,犬山家的赤鬼,风魔家的蜘蛛,龙马家的码头,樱井家的凤凰和宫本家的夜叉。
诸姓家主们坐在小桌上,身形笔直保持着肃静,目光却时不时瞟向橘家的小桌,八姓家主里只有橘家家主未曾到场,而那个老人……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先生。
只有上杉家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空中,闲极无聊地开了直播,偷窥重洋之外的仕兰中学和路明非陈雯雯他们。
绘梨衣也是橘家小桌外最引人注目的焦点,黑道精英们表情肃穆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心中议论纷纷猜测这位何许人也,除了八姓家主外少有人知晓绘梨衣的存在,而即使是八姓家主也不常见到绘梨衣的样貌。
此时橘政宗的秘书汇报完到场人数,源稚生抱着古刀一言不发听完,秘书退回第一排的位置跪坐好,场面瞬间肃静的针落可闻。
源稚生忽然站了起来,所有人看向源家家主,源稚生一言不发缓慢走了几步,他所在的小桌原本就在八个小桌的第三张桌,此时刚好走到最中间的位置。
“诸位,今日的大会是我代大家长之位召开的,我们的大家长已经逝世,而我们已经陷入了最大的危机之中。”
哪怕是如此庄严的集会,听到大家长逝去的消息时众人依然忍不住低声哗然,这些站在黑道顶点的精英们眼底骇然,心神无主一般。
“大家长的死因我稍后会详细说明,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关乎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据可靠消息,神已经从高天原之中逃离,现今正藏身东京郊外孵化自身,而我们的大家长之所以身死,也和神的逃离,以及一个惊世的阴谋有关。”
众人闻言一片惊呼,比之刚才大家长之死更为惊骇,外五姓家主们一阵毛骨悚然,仿佛神话中极恶的鬼带着千军万马从地狱归来。
神逃离了!
“怎么可能?那里明明是天照和月读封印之地!”风魔家主说。
“封印总有破损脱落的时候,其实我们都知道,神总有一天会回来……”宫本家主语气幽幽:“当初天照与月读以灭世言灵才把神封印,现在难不成要用核弹才行?”
“家主,猛鬼众知道这件事吗?”风魔家主问道,他的年纪比源稚生大了两辈,可此时他已经不再称呼源稚生的名字。
源稚生缓缓摇头,黑道的精英们还在议论纷纷,直到惊骇与惊呼渐渐消失,重归肃静后,源稚生才继续说道:
“关于这个阴谋我要说的有三点,一,十七年前名为列宁号的破冰船在极渊之上的海域沉没,这艘破冰船里放着一只初代种的胚胎,这枚胚胎被挖去了大脑,胎血与血肉在破冰船上增殖生长,它是用来唤醒神的祭品。”
“龙王的胎血激活了高天原的炼金阵,胎血的力量使神苏醒,神苏醒后,回到了东京郊外,依靠火山的热量孵化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