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一路上快步大走,怒气冲冲地踏进白家大门,在堂屋里扫了一眼没见到人,又转身进了厨房卧室,都没找到人才发现白老娘现在还没有回来。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看见桌子上的水瓢一把拿起扔了出去,“哐”的一声,水瓢狠狠地摔落在地上,裂成两半。
没找到人,她决定出去找,今天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她这个婆婆究竟有没有把她当自己人?!什么事情都把自己排斥在外,是不是要她死了才甘心?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完全被怒火烧空了理智,扭曲了认知,丝毫没有想起自己平日的懈怠与对长辈的不敬,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受到的“委屈”。而人经常是这样,一旦代入了“受害者”的角色,就仿佛真的成了受害者。
她一出门就看到了正往家门赶的白老娘,找到目标的她顿时更加激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痛心疾首地大声质问:“阿娘,我自认嫁过来白家这么多年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一直都是任劳任怨,为白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越说越难过,好似真的被人背叛了一样,通红的眼睛看着白老娘,手拍胸脯伤心质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被婆婆卖了呢。
时近傍晚,已经有人开始往回家赶,几个路过的人被这边的声响所吸引,探头看过来。
白老娘看见她这个样子先是一惊,随即听她说完反而冷静下来,心里冷笑,这又是要做什么把戏?
活了几十年,白老娘什么事情没见过,大庭广众之下跑到她面前哭诉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
面上不动声色,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开口缓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一边说一边抬手扶住她的胳膊,暗中用力把她往屋里推,“别急,把话想清楚了再说。”
目含警告地看向她。
陶氏被这目光一惊,竟忘了要说什么,一个恍惚就被推进了屋子。
外面的人见没热闹可看,有点遗憾地收回目光,各自散了。
进了屋,白老娘放下手中的竹筐与汗巾,冷声喝到:“你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这一声倒让陶氏想起了自己的目的,随后马上换上怒气冲冲的面容,“你还说我搞鬼?我看你是想要逼死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反倒跟我这个被蒙在鼓里的演戏?你倒是会倒打一把,你这个......”
白老娘长期积威之下让陶氏只敢在心里嚷嚷“老妖婆”,到底是不敢在她面前说出,迎着白老娘的目光,陶氏声音渐小,“这个”了半天都没说出后面的话。
不敢在白老娘面前说话的事实让她恼羞成怒,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嫁进你们白家为你们生儿育女任劳任怨,这么多年来累成了个黄脸婆,到头来没一句好话还这样欺负我,啊我的命好苦哇!”
白老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心想这么多年来也没听到你几句好话,你又不是妖怪怎么可能不变老?
白明萱从外面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