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萱刚好从外面进来,无意间听了个清楚,不由担心起来。
一家之主重病,于情于理都不能不救治,可这一救,家里的银钱就去了大半,或许是家里本就不多的存银少了大半,也可能是照顾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好起来的病人让人感到无望。
家里烦闷不安的决不会只有她们两个,其他人可能只是压抑着而已。
突然白明萱想到一件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衙门总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吧?
人命关天,虽然衙门一般都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能不管就尽量不管,但要是出了人命,那就是大事了,更何况还是匪徒打死人这样恶劣的事情。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村里被打死的人家里办了场简陋的丧事,白明萱竟然没有听到关于这件事的后续消息。
正疑惑着,白明萱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哭喊声,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距离越来越近了。
她转身出去一看,果不其然,两个年轻的男人扶着一个老妇,三人挽着白布,一看就是家里刚办了丧事的人,正哭得悲痛,那老妇形容憔悴,边哭泣边向旁人诉说家里遭的难。
老妇又哭又嚎,痛不欲生,两个年轻男人也眼睛通红,听得后面跟随而来的几个女人忍不住同情地抹起了泪。
白明萱看着几人一直走到屋前,拉着王大舅的胳膊又是一阵痛哭,诉说着她有多不容易,家里男人死了就像天塌了一样,最小的孙子还在吃奶,少了个人种田打猎还不知道能不能养活他。
同时家里遭难的人,王大舅不禁生出了同情,听得一脸苦色,时不时说两句安慰她,但是却无济于事,终于他忍不住安慰道:
“大娘,你家里的难处我们都知道,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了,只要你说一声我们一定帮你!”
大松村大多数人家都姓王,大家同气连枝,彼此之间沾亲带故,互相照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王大舅这么说也不过是强调一遍罢了。
但那老妇一听这话哭声顿时就停了,也不嚎了,低头呜咽了一会儿,才抬起那泪水纵横的脸说道:
“大侄子,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那恶匪嚣张可恶,打伤了这么多人,打死了我家里人,这口气我们实在是咽不下去!我们这多久没出现匪徒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打死了人?这次的事实在不对劲,我们去问那衙役,可那衙门里的人却没个说法!”
王大舅犹豫着说道:“大娘,你是想......”
“对!我们想去县里衙门报官,跟县太爷说出我们的冤屈!大侄子,你们家里也有人被打伤了,这治病也要不少银钱,不是大娘说话难听,你阿爹伤势那么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腿保住,这口气你咽的下去么?不如我们几家人一起去县里报官!”
王大娘目光坚定地说道。
去报官?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自古以来百姓就对官差衙役有种天然的畏惧,哪怕没做错什么,大家平头老百姓也是不愿意和衙门里的人打交道的,就怕对方看你不顺眼整治你。
王大舅他们也不例外,尽管他们都恨极了那匪徒,恨不得有机会打死对方,可要说去报官还是不太敢的,因此王大舅和身边的王二舅等人脸上都浮现出犹豫之色,没有马上回话。
围过来的人也都被老妇大胆的想法震住了,大家面面相觑,现场一时之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