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长玉公子,更是个深居简出的,他估计烦透了我,也不出来。
唯独皇贵妃的院子,热闹的很,景珍公主常常去陪她,裕王每隔几日就去送人选名单,而庄尔达跟在裕王身后,缠着他下棋。
裕王有时候烦了,就让皇贵妃陪他对弈,自己站在一旁观战。
我得了空闲,便让人把成德女帝以前批过的奏折和卷宗全都翻了出来,凌喜阁的偏殿地上散了一大堆。
郑有德从门口进来,默默的把它们捡起,整齐的堆在一旁的桌子上。
“君上,叶大人来了。”
我拿着笔的手顿住,红墨就滴到了纸上,晕染开来,像是血一样。
“让她去正殿等朕。”
我站在桌前,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来了。
叶六风尘仆仆,想来是急赶着来的,我让郑有德给她倒茶,等她喝了两杯,这才松快了些。
郑有德挥退宫人,带上门出去了。
“东西,好了吗?”我迟疑的问道。
叶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沉默着递给我。盒子里面是一个药丸。
“人吃下去之后,半柱香的功夫就没了呼吸,五天之后,会重新活过来,不过,那个时候,需得有个武功高强的人替他镇住气脉,等过了第六日的子时,便可性命无虞了。”
“多谢。”我对她感激道。
叶六脸上不见喜色,反而笼上了一股忧愁。
“病逝这种理由,你确定能瞒得住蒋太傅的眼线吗?”
我放下盒子,胸有成竹的说:“他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来心思查这种事情,何况,有一个时机,就在眼前。”
叶六这些年一直专研医术,对朝堂上的事,并不过多关注,她见我说的信誓旦旦,便也不问了。
“孙姑姑也来了,你可要去见见她?”
叶六摇了摇头:“不见了,我尽早赶回去,避免引人耳目。”
我拦住她:“不妨事,俞炯然又病了,你且去看看他。”以君上传诏的名义前来诊病,不会让人猜测。
叶六翻了个白眼:“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你们两个,他一生气,就装病躲起来,你一生气,就要把他推得远远的。合着你俩是背着壳转世的。”
“再胡说,就治你的罪。”
叶六吐了个舌头,难得的俏皮活泼起来。我也跟着忍俊不禁的笑了。
这些年,什么都变了,唯独她,一直在我身边,还是那个会跟我胡闹的小丫头。
眼见着天色还早,便让她先去洗漱一番,再去俞炯然那里请脉。
我拿着盒子,心头百转千回,慢慢走回偏殿。
我刚坐下来,就发现角落里就有一个身影。他大半个身子都缩在阴影里,左手拿着一份卷宗,右手却盖住了上面的字,像是通过抚摸字在回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