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太医大多是为宫里的贵人保养身子,解毒本不是他们的专长。
俞清松心里难受,礼节却不失:“多谢太医一大早跑这一趟。”
太医客气的道:“俞公子多礼了,在下不过是听命行事,永兴公主有交代在下回话,这便告辞了。”
俞清松让竹心送他出去。
京中擅长解毒的圣手,倒是有,不过,俞清松向来只和世家公子来往,这方面他倒是没什么人脉。
他给俞宗禄擦了脸和手,又将屋子关得严严实实,避免寒冬的冷风吹进来。对婢女交代了几句,然后回屋沐浴更衣,回房睡到暮色四起。
俞清松胃口不好,晚饭就用了一点,他对着竹心交代道:“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我在房间睡着。”
竹心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他也没多问,公子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俞清松趁着夜色出门,直奔文兴河道。靠西的码头停放着永兴公主的画舫。
站在船头的船夫识得俞清松,他放下手里的酒壶,客客气气的行礼道:“俞公子,今日主子没来。这天寒地冻的,您还是回去吧。”
俞清松把那块玉佩握在手里,朝船夫扬了扬,方便他看清楚:“还请行个方便,替我通传一声。”
船夫不知道那玉佩的含义,但认识上面的刻纹,这是永兴公主府独有的东西。
“俞公子,上船稍候吧。”
俞清松快步上了船,船夫掀开珠帘,让他进去:“俞公子,要是主子不肯见您,您也别着急。今日天色不好,主子向来是不爱出门的。”
俞清松对船夫和善的笑了一下,并未应答。
船夫从他手里拿过玉佩,又从船舱底下喊来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对着他交代了几句,那男孩将玉佩仔细收到袖子里,然后上了岸,朝着永兴公主的府邸跑去。
俞清松在船上等着,听见凤翎阁的烟花响了又响,他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船舱里的香料燃尽,等到婢女添了两回,永兴公主才姗姗来迟。
她穿着红色的冬袄外袍,上面落了不少飞雪,看上去像是冬梅似的,竟生出几分别样的美感。
俞清松行了礼,抬起头对着女婢出去时掀开的珠帘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漫天的雪就这么落了下来。在这夜色里,显得格外寂静。
桌上换了新的热茶,永兴公主脱了外袍,坐在他对面:“夜深传信,可是有什么要事?”
俞清松有些愧疚道:“深夜惊扰公主,实在是逼不得已,父亲中了毒,京中的太医没有解毒之法,这才。”
永兴公主喝了一口热茶,将满身寒意驱散,听他提及此事,出言打断了他。
“这件事情,我今早上听太医说过了,即便你不说,我也会着手去办。已经派人去请圣手了,不出意外,他明天中午就能到京中。”
俞清松感激道:“多谢公主。”
永兴公主对他挥手道:“你先别急着谢我,有一事,怕是得委屈你和俞大人了。”
俞清松正色道:“公主若有吩咐,我自当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