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宗芳路过后院,先从假山上的流水里打湿手帕,然后捂住口鼻,准备一鼓作气的冲进西厢阁。
随后赶来的洪敬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发什么疯呢?”
整个西厢阁都烧了起来,想必刚才那人,是在前院看见了火光,这才大声呼喊,而他们却因为那人的方位,误以为是前院起火。
太史宗芳挣了两下,发现没什么用,便松开了手帕,神色焦急:“账本,我的账本还在里面。”
洪敬甫把她往后扯退了两步:“不要了。”
“不行,没了它,商会的事情不知道还要拖上多久。”
“你的命重要还是商会重要?”洪敬甫对她不知轻重的倔强有些恼火。
“商会重要,它是君上对我的信任。”太史宗芳没有丝毫犹豫,一脸坚定的看着他。
洪敬甫心中一震,不知不觉松开了她的胳膊。
太史宗芳重新捂住口鼻,往前跑了两步,却又被洪敬甫截下。
“账本放在哪里了?”
“我自己去。”
洪敬甫没理她,直接把手帕抢过来:“你再不说,等下就被烧完了。”
太史宗芳咬了一下舌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床头的案板下,用一个暗红色的木盒子粘着。”
藏东西的习惯,倒是和他一样。
洪敬甫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就冲了进去,身影很快被漫天火光吞没。
叶怀荣和梁升云带着人后脚赶到,一盆接一盆的水泼进去。
太史宗芳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房门口,整颗心都被悬了起来。
房梁开始慢慢坍塌,洪敬甫躲了几下,袖子上还是擦着了火星子,他也没管,直接去拿木盒子。
不过摸两下,东西就得了手。
袖子上的火光开始烧着手腕了,他弯腰踩了几脚,总算灭了。
房门口横架着两根房梁,将他方才进来的空间给堵了个严严实实,洪敬甫低头骂了一声,转身朝着窗口靠过去。
窗口的火光不比其他的地方小,顶上的木梁都熏得漆黑了。但整个房中,也就只有此处,是他可以撞开的。情急之下,再无别的选择。
洪敬甫把木盒子抱在怀里,做出一个弯腰的姿势,猛地用后背撞开了烧得通红的木头。
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后背上被烫得生疼,他甚至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
洪敬甫脚下有些打滑,挣扎了几下,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手中的帕子落到地上,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隔了好一会,才重新直起腰,缓缓的平复了呼吸。
洪敬甫伸手摸了摸头发,还好只是一小撮,要是全烧了,他非得亲手宰了太史宗芳这个不懂事的小崽子。
都快一盏茶的功夫了,洪敬甫还没出来,太史宗芳急得眼睛都红了,她从下人手里抢过一盆水,直接从头顶浇下去。
她用袖子捂住嘴,正准备冲进去,院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洪敬甫。”她大声喊道。
洪敬甫咳嗽几声,朝她挥了挥手。
候在外面的叶怀荣看着这一幕,吓了一大跳:“洪兄,你怎么进去了?”
洪敬甫摆摆手,什么都没说。
太史宗芳跑过去,对着他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