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邵青在哪里?”匈奴郡主用带着一丝口音的中原话,问在古井旁洗衣裳的张婶。
张婶愣愣地指了指俞家老宅的方向。
“驾!”匈奴郡主策马去了。
媳妇儿婆子们纷纷围了过来。
“这谁呀?”
“城里来的姑娘吧?”
“咋还会骑马?”
“来找老三的,和老三啥关系啊?”
……
村民的议论匈奴郡主听不到了,她一路驰骋到了俞家老宅,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扔给了听见动静、跑出来看热闹的俞松。
俞松看着突然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缰绳:“……”
今日作坊歇息,俞家人难得不用赶工,齐齐整整地坐在屋里吃午饭,听见马蹄声的一霎,众人还当是吴三回来了,哪知进来的却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姑娘并非中原打扮,踩着皮靴,戴着毡帽,一袭红衣,明艳似火。
俞邵青与俞婉认出了她来。
俞邵青脸色一沉,俞婉也敛起眸中笑意,不咸不淡地看向她:“你来我家做什么?”
俞家人一愣,阿婉认识她?
匈奴郡主没答俞婉的话,而是用手里的鞭子指向俞邵青道:“你出来,我要和你生米煮成熟饭!”
“噗——”俞家人集体喷饭!
他们没听错吧,这个和阿婉一般大的小姑娘,上门的第一句话,要和老三(三叔)那个那个?
这真的是个姑娘家吗?哪个姑娘家说得出这种话的?
不对,他们该好奇,这姑娘是谁?她怎么会看上他们家老三(三叔)的?
众人唰的朝俞邵青与姜氏看了过去!
情敌找上门来,最难过的应当是姜氏了吧。
“阿淑,我与她没关系。”俞邵青也担心妻子会误会。
“现在没关系,以后就有了!”匈奴郡主大言不惭地说,说罢,看了眼俞邵青身旁的女人,俞邵青忙着向她解释,想必她就是俞邵青的妻子,本以为是个又老又丑的农妇,可看到对方的容貌,匈奴郡主瞬间傻了眼。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啊?跟那画上的仙子似的!
女儿都这么大了,难道不应该是个半老徐娘吗?
俞邵青将妻子护在自己身后,对匈奴郡主说:“郡主,请你即刻离开,不要打搅我和我家人的生活,方才的话,我就当从未听到过。”
俞家人齐齐一怔,这姑娘是个郡主?现在的郡主都如此不成体统了么,竟然看上有夫之妇,还光天化日之下登堂入室……
匈奴郡主娇蛮地说道:“你没听到过,那我再说一遍!”
这郡主的脑回路,压根儿与正常人不在一条线上,俞婉望着她道:“我爹不喜欢你,不想娶你,你听不明白吗?”
俞家人倒抽一口凉气,阿婉,她是郡主,你倒是客气些呀!
“谁说你爹不喜欢我?”匈奴郡主驳斥道。
“郡主,我心里只有我妻子一个,我不会娶我妻子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请你死了这条心。”老实说俞邵青也很懵,他哪里知道对方是真的看上了自己?明明他的年纪,都足够做她爹了。
匈奴郡主的爹五十好几了,所以在她心里,俞邵青其实很年轻:“我不管!你今天就是要娶我!我才不想嫁给你们大周的皇子!”
俞婉顿了顿:“你到底是为了逃婚,还是真心想嫁给我爹?”
“有什么区别吗?”匈奴郡主哼道。
俞婉说道:“区别大了,你若是想逃婚,我帮你想办法,你若是想嫁给我爹,我就帮我爹想办法了。”
匈奴郡主认真地想了想:“那你还是帮你爹想办法吧。”
俞婉:“……”
这郡主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也不知她这猪脑子,是怎么会想出上她家逼婚的主意的?
她难道不知道她爹身上背着什么罪名,这个节骨眼儿上,一旦与匈奴扯上关系,便是周槐回来了,也可能洗脱不了冤屈吗?
届时,窃取军功都是小事了,通敌叛国才是大罪。
“郡主。”
就在俞婉寻思着把个中厉害关系与她剖析一番时,一旁的姜氏开口了。
匈奴郡主朝姜氏看了过去,嫉妒地问道:“干嘛?”
姜氏用帕子掩住嘴,病歪歪地咳嗽了两声:“我们中原人讲的就是一个理字,你要嫁给我夫君,可以,不过我有些话单独与你说,若你听过之后,仍不改初衷,那我愿意接纳你进门。”
这是共侍一夫的意思吗?匈奴郡主的目光在姜氏身上扫了几个来回,与这样的女人共侍一夫,自己似乎也不亏。
“阿淑!”俞邵青一个不同意,匈奴郡主脾气差,还会武功,万一阿淑激怒她,后果不堪设想。
“阿娘!”俞婉也不赞同。
“弟妹,你别掺和,让老三去解决。”大伯母也怕病歪歪的姜氏让跋扈凶悍的郡主给欺负了。
姜氏西子捧心地说道:“放心吧,我会好好与郡主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