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唱完了,我就接上。
男声女声都有,还一个个的嗓子都挺好。
要是去参加好声音,就这嗓子,肯定四个导师都得转身。
一大早晨,知青们就扛着锄头、铁锹、冰镐,一个个的兴高采烈,喜气洋洋地出门了。
明明早饭也没吃啥好东西,就吃了点干粮、喝了点凉水,就跟吃了山珍海味一般的开心。
人还没全都走出地窨子的门,歌声就飞了满天。
姜家离知青点不算太近,但是也不是很远。
那边炊烟袅袅的、这边就看得到烟火,那边唱着歌儿就出了门儿,这边也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姜英秀这着这帮活泼泼的年轻人,自己的心情竟然也莫名地跟着愉悦了起来。
姜英秀一整天都带着笑。
不过散工的时候,听说有几个知青连路都走不动了,是同伴们扶着回到知青点的。
刚开始干重体力劳动,这帮城里孩子,都不大习惯。首先就是还不大会发力,所以抻到筋了,肌肉也有不同程度的拉伤。
这帮城里娃在家里并不是养尊处优、什么活计都不干的少爷小姐,不然也不会这么激情四射地,跑到农村的广阔天地来支援国家建设了。
只是,他们作为城市人,干过的最繁重的体力劳动,也无非就是买秋菜的时候把上千斤的秋菜晾晒一番、晒过了好放进地窖储存。
或者买煤炭的时候,一铁锹一铁锹地把煤块儿或者煤面儿,从煤矿送货的车上卸下来,再搬运到自家的仓房里。
但是,跟在农村种地、侍弄庄稼、兴修水利设施比起来,这些活计,全都得算是轻巧活儿。
搁在农村,这都是属于照顾女人、半大孩子、以及“村长小舅子”之类关系户的那种“俏活儿”。
这劳动强度,跟大冬天在东北的冻土上修水库,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不过,知青们到底是年轻人。
休息了一晚上,虽然免不了龇牙咧嘴、哼哼唧唧,妹纸们甚至还有偷偷掉眼泪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却又一个个生龙活虎的了。
忍着身上的疼,扛着劳动工具,唱着歌就出了门儿。虽然脸上的表情都有几分不那么自然(疼的),嘴上却依然又是秧歌又是戏。
姜英秀每天都听着知青们唱歌、唱戏,耳朵倒是颇为享受。
日子平静而又轻松,一眨眼就出了正月,又过了二月。冬天的脚步,不知不觉地走远了。
知青们已经彻底地融入了桦树林公社杨树沟村第十二生产大队这个群体。
这帮来自各个大城市的孩子们,甚至已经能够熟练地引火、点炉子、烧炕、用大锅做饭,在铁皮排烟筒上晾衣服、在炉盖上烤土豆……
一个个的,原本细皮嫩肉、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的小脸儿,也都被凛冽的寒风,吹起来两个红脸蛋儿。
而原本细腻白皙的双手,也逐步变得粗糙坚硬,手指和手掌上都长了老茧,不过虽然起了茧子,还是免不了要裂开许多一道一道的小口子。
最有趣的就是知青们那天南海北的口音,都已经被同化成了地地道道的东北话。
姜英秀每次听到他们带着东北口音说话,就有点憋不住想乐。而且还总是忍不住想起来那个脸蛋萌萌哒、一嘴东北腔,总是被大魔王打哭的福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