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秀在饭店溜达了一阵子,中午又吃了一顿员工餐,大师傅特意给姜英秀做了单人份的糖醋里脊、红烧排骨、清蒸了一条一斤多重的鱼,还切了一盘子酱鸭,好像生怕姜英秀吃得不爽,或者吃得不饱似的。
姜英秀的身体素质堪称变态,饭量也一向可大可小。想吃的时候能毫不费力地吃下一头牛,不想吃的时候天天就喝一点点水、也不耽误她行动自如。
所以大师傅做的菜,姜英秀一样没落,把每个盘子都吃得光光的,喜得大师傅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夸姜英秀是个实在丫头,不装假。
姜英秀笑呵呵地接受了大师傅的夸奖,下午就去了县医院。
去看望一下萧凌然。
之前听说他回去了,后来又听说他没回去,各种信息很是混乱,她打算亲自去看看。
到了县医院,找了相熟的护士姐姐一打听,萧凌然还在县医院,不过前些日子又去农场去看望他的朋友去了,这段日子不在县医院。
姜英秀给众人送了些从帝京带回来的点心(其实是从“兑换商城”里兑换来的,真正从帝京带回来的数量有限,基本上都给了彩霞姐了),给大家分了,众人都很满意,连带着对萧凌然的好感度也增加了不少。
姜英秀出了县医院,就奔向了火车站。
她以前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现在既然想到了,那就要果断为民除害了。
这年头,很多犯罪分子都不敢太猖獗,毕竟到处都有民兵组织什么的,警惕的人民群众那雪亮的眼神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只是,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却从未绝迹。
大概某些偏远山区娶媳妇难的问题,一直都没有真正解决吧。
但是,不管山区里某个老光棍儿能不能娶得上媳妇儿,这事儿总不能让无辜的被拐卖的小姑娘背锅吧。人贩子有多可恶,不需赘述。
姜英秀觉得自己竟然一直忽略了这部分人渣,很是不可思议啊。
不过,谁让她自带气场,人贩子都不往她身边凑呢?
姜英秀略略一琢磨,改了一身装束。
她换了件土里土气的洒满了小碎花的红衣裳,搭配了一件草绿色的阔腿裤,这身儿衣裳是沈春柳给她做的,她一直都嫌太土,没穿,一直放在空间里闲置来着。
不过,要钓鱼执法,这套衣裳,倒是有用武之地了。
姜英秀穿了这身衣裳、头上带了个草帽、背上背了个小包袱,走路的步法,也改了自己日常的习惯,而是学着姜秋菊平常的举止,走起路来都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
这样子,应该够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独自出来坐火车的柴火妞了吧?
姜英秀还给自己包了个红纱巾,加了三分土气,还能有效地遮挡住自己过于锐利的目光。
嗯,效果还算不错。
姜英秀在火车站的候车室找了个位子坐下了,没多大会儿功夫,就过来一个打扮很朴素的中年妇女,挨着姜英秀身边坐下了。
坐了没两分钟,就开始自然而然地搭讪:
“姑娘,你这是坐火车去哪儿啊?”
姜英秀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番。
这女人长得毫无特色,梳着这个时代中年女性之中最为常见的扣头,头上一左一右别着两个黑色的发卡。
五官长得很是平庸。
眉毛寡淡、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矮,脸型也是普普通通的大饼脸,既没有斑点、也没有黑痣,怎么看都普普通通,没有多少供人记忆和辨认的特点。
犯罪分子,尤其是把犯罪的活计干得比较长远的犯罪分子,大概都有这个特点,长相普通,丢进人堆儿里,立马就找不着了。
姜英秀压低了声线,做出一副胆怯的样子来:
“嗯,俺要坐火车去清水河,俺舅舅家在清水河粮库,俺娘说,俺舅舅说给俺找了个活儿,让俺过去干活儿呢。”
姜英秀本来想弄个颤抖的声音出来,但是试了几次,感觉效果都不大好,只好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这样听起来,也会让人觉得是自己没有底气。
中年妇女听了这话,眼珠子转了转,立马说道:
“哎呀,那可真是太巧了,俺也是去清水河站的,咱们顺路!”
姜英秀点了点头:“哎呀,那还真巧”,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她怕说多了暴露。
中年妇女拉起了姜英秀的手。
姜英秀的手纤细、修长、白嫩,看着一点儿都不像劳动人民。
她心中一颤,觉得完犊子了,这么明显的破绽,怕是很容易被看出来啊!
没想到中年妇女摸了摸姜英秀的手,却是一脸赞叹:
“丫头,你瞅瞅你这双手,跟水葱似的,这要是去干什么粮库的粗活儿,不是太白瞎了这双手了吗?”
姜英秀看着中年妇女眼睛里贪婪的光,努力克服身上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抽回了手:
“那有啥白瞎的,俺们在村里种田,下地干活儿,比去粮库上班儿,可辛苦多了。
俺娘说了,俺舅给俺介绍的是轻省活儿,天天看着那粮食堆儿,就来钱。
要不是实在亲戚,这样好的活儿,可轮不到俺呢。”
姜英秀都有几分佩服自己,能把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的样子,演的很有那么几分意思。
中年妇女乐呵呵地说道:
“嗯,那肯定的,你亲娘舅,肯定不能害你。哎呀,闺女你渴不渴?大娘看你没带水啊,这可不行,坐长途车不带水,路上渴得嗓子冒烟儿,可难受了呢。”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来一个水壶,打开盖子就冲着姜英秀递了过去:
“大娘新灌的水,现在也凉的差不多了,温度刚刚好,你要是不嫌弃,就喝点润润嗓子。”
“大娘,我不渴。”
“闺女,你别跟大娘客气,这水大娘一早上就灌上了,一口都没喝过呢,没沾过大娘的嘴,一点儿都不埋汰。”
姜英秀只好接过了水壶,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然后缓缓地把自己脸上的红纱巾拉开一个口子,张嘴做出喝水状。
她觉得这水,十有八九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