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眨眼之间,朱见濬已经十一岁,今年已经是他们搬到这座王府的第五年。而她这个身体如今也已经二十八岁了,这个年纪在现代算得上是正值青春,可是在这儿却已经是大龄女青年了,差不多已经到了一只脚迈进黄土的年纪。
江小白依稀记得,历史书其中一段这样记载着:天顺元年(1457年)英宗复辟,朱见濬改名朱见深,复立为太子。
眼看着好日子即将到来,江小白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手里转动着一支笔,从模糊的记忆中挑挑拣拣后认真的在纸上画几笔,嘴里还不停的哼着小曲儿。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闻啼鸟,朗格里格朗,朗格里格朗......”
自从之前‘闹鬼事件’过后,朱见濬便和她的关系恢复如常,虽然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整天粘着她,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由于怀献太子朱见济的过逝,让原本正值壮年的朱祁钰沉重一击。你想啊,千辛万苦得来的皇位,结果后继无人,再加上大臣们以‘江山社稷后继无人’为由,不断逼迫朱祁钰早立储君,原本那些大臣就不满当初废黜朱见濬的旨意,背地里又有孙太后的支持,越发肆无忌惮。可怜的朱祁钰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怎能不病上加病?
哎,无奈这一切都逃不出‘天意’二字。
当然,立太子本就是迟早的事情,朱祁钰一直拖着不过也是逃避事实,只不过若不是他听信太监高平的建议,砍了南宫里唯一的那棵树,恐怕这个皇帝也是能做到底的。
枉我中华五年前恢弘历史,居然到处都有宦官横行。赵高,秦桧,魏忠贤,再加上一个刚死没几年的王振,哪一个不是闹得天翻地覆改朝换代?
“万姐姐,你在画什么呢?”秋月拎着个小盒子笑意洋洋的进了屋。
秋月原本就只比朱见濬大两岁,此时已经出落得十分水灵,声音也清脆动听,就像树上的百灵一般。
江小白热情的招呼道:“秋月,你来看看,我这东西画得像什么?”
她蹙着眉,将那幅画翻过来横过去的打量,试问道:“猴子?”见江小白并未回答,便又试探道:“不会是狮子吧!?”
猜了大约十几个,就在秋月即将要说出‘上古神兽’之时,江小白打断了她,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随便画的。”
“万姐姐,难怪王爷说你喜欢作弄人,原来是真的呢!”秋月娇嗔道。
“我什么时候喜欢作弄人了?我是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她内心的哀嚎,恐怕没人能够体会了。
“这是王爷让我让我给您带的姜花鸭。”
自从他们和好之后,秋月便成了他们之间的传声筒,有是因为事情绊住脚,亦或是一时找不到人,便拖秋月送信。原本她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秋月反倒是十分喜欢这份工作一样,经常来往于二人之间。
“你吃了吗?坐下一起吃吧。”江小白也习惯了这种相处的模式,也没觉得哪儿不妥,便直接扯下一个鸭腿朝秋月递过去。
秋月倒是被这只突如其来的鸭腿弄得不知所措,僵硬的一笑,推迟道:“我不饿,姐姐自个儿吃吧。”
“那我自己吃咯。”
江小白向来不喜欢同人客套,以前和老爹一起去饭局,经常会见到那些隐藏在‘酒’里面的文化,让她实在是不敢恭维,渐渐的便不再去了。
一句话就是:不要套,套就没有了。
秋月欲言又止了半晌,站在原地看着她将一整只鸭子全部装下肚子,开口道:“姐姐,我能不能也唤你姑姑啊......”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响彻整个屋子。“你,你刚才说什么?”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由于江小白的反应太过强烈,吓得秋月不敢再重复刚才的话。
“没有,我只是刚才吃多了。”她一边摆手,一便做着深呼吸,生怕因为刚才的咳嗽浪费了这么美味的一只鸭子。
“秋月是觉得王爷一直都是唤你‘姑姑’,我若是唤你姐姐,岂不是对王爷不敬?”
“这个称呼不过是我和他以前开玩笑的戏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可是......我和王爷年龄相仿,跟着晴儿姐姐一起称呼您‘万姐姐’,总觉得不够尊重的。”
这番话在她翻译过来就是:你个老太婆,都快三十岁了,还想让我叫你姐姐,呸。
江小白也懒得同她计较,便摆手应道:“随你吧,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万姑姑。”她唇角微启,眼梢带笑,娉婷款款的朝江小白行了一个礼。
“行了行了,王爷今天在干什么?”
她倒是心满意足了,我这心里怎么觉得堵得慌呢......
“王爷现在在书房读书,再晚些会去院子里画画儿。”
画画儿......
她立马来了兴趣,笑道:“秋月,今儿天气这么好,咱们把纸牌带上去院子里‘斗地主’吧。”
秋月指了指她和自己,道:“可是咱们现在只有两个人,玩儿不了纸牌。”
“那把晴儿拉上吧。反正王爷也不用她伺候,她干站在外面也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