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酒一杯,千年共白头。
朱见深望着眼前装扮得端庄淑仪的女人,心中没有半分喜悦之情。
听着一旁的司礼官牛玉谄媚道:“陛下,这位吴皇后可是太后娘娘亲自为您挑选的,今后定能辅佐陛下协理六宫。”
“哼,即是太后亲自选的,为何不让太后来娶?!”
坐在红鸾帐中的吴皇后还沉寂在这无上的荣耀之中,以为只是因为一整日的劳累才发发牢骚,怎知道这位皇帝压根儿对她没有兴趣。
牛玉瞧出来朱见深的愤懑,又道:“这位吴皇后乃是吴尚书的独女,不仅家世显赫并且年轻貌美,各方面皆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他哪里不知道咱们这位皇帝为了那低贱的宫女和太后闹了多少次,当日他可是差点儿要了那丫头的命,若是真的如朱见深所愿,那他岂不是整天只有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好在陛下年幼,还是如他所愿娶了这位吴皇后。
“朕听说当日是你在太后面前举荐的她?”朱见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冰冷的语气在这大夏天里都让人背后发寒。
“太后问话,奴才只是依实而言。”牛玉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朕还听说,前段时间你可是在吴大人府上两人促膝长谈了半宿,不知道聊的都是些什么,朕能不能也听一听?”
牛玉被吓的立马跪在地上,慌忙解释道:“那日吴大人家的老夫人八十大寿,奴才也是去凑个热闹罢了,怎么会有什么促膝长谈!”
端着那杯合卺酒的吴皇后,喝也不是放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朱见深一直未作声,同样端着那杯合卺酒,一饮而尽。
合卺酒之所以为合卺酒,需要夫妇同饮,这才能全了那百年好合的寓意。可是如今朱见深一个人把酒喝了,岂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陛下!”
向来心高气傲的吴家小姐,原本以为只要坐在皇后的宝座上,那便可以风光无限。哪想到大婚当天就会遭受这样的委屈,可是又不敢将火气撒在朱见深的身上,所有的怨气都化成了一声呜咽。
朱见深没有理会她,瞥了一眼还在发抖的牛玉,冷声道:“既然是你替朕选的人,那这个洞房就由你来代劳吧!”
“陛下饶命啊!”牛玉吓得差点尿湿了裤子。
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个胆子,主要是他也没那功能啊!
而这话无疑是向一把利剑直戳在吴皇后的心中。
“陛下,是不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好,请陛下明示。”
朱见深看着眼前的穿戴着凤冠霞帔的女子,心中郁结难解。
脑海中萦绕的全是一个问题:为什么今日洞房的人不是她?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权势利益下的牺牲品罢了。
“朕虽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可是这场婚礼却不是朕所期盼的。今后你只要尽好皇后的本分,朕便给你属于皇后的荣耀。”
一席话说完,留下还在嘤嘤哭泣的吴皇后,朱见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乾清宫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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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六月,江小白都已经快忘记了吹空调吃冰镇西瓜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所幸今年朱见深赏了她几件纱衫,也算是对着炎炎酷暑最后的一点尊重了。
不过对于她这种穿惯了背心短裤的人来说,这样的衣服也显得格外保守,往年因为身份的关系,都是几个人住在一间,她也不好意思特立独行。
如今她有了单独的寝宫,自然可以随心所欲的露胳膊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