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脑子里把能想到的人全都想了一遍，可是唯独没有猜到是他。

“为什么？”

记忆中的汪直是一个正直刚正的人，是一个会对弱小怀有怜悯之心的‘男人’却不想有如此野心。

金晤娓娓道：“之前和你说过的，汪直一直暗中和万家父子勾结，可是万贵一死，万达，万喜两兄弟便顶替了他的职位，可是这两兄弟却是个十足的草包饭桶，对汪直更是轻视。时间长了难免会有嫌隙，而作为这条利益链的核心人物，‘万贞儿’自然是一个绊脚石。”

江小白冷笑道：“难不成他还真以为仅仅靠一个纪秋月就能把我扳倒吧。”

“就凭朱见深这些年对你的矢志不渝，恐怕汪直也不会傻到这种地步。他想要的不过就是让朱佑樘远离你。”

经他这么一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按照纪秋月如今的身体，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可是即使是如此，朱佑樘依旧不可能由她亲自照料，所以照顾朱佑樘的最佳人选，只可能是最受朱见深信任的她。

如此一来，万氏在朝中的势力就会更加的稳固，汪直也会被它们打压的死死地。

“其实，汪直并没有谋害纪秋月的心思，怪只怪她那日在你宫里喊的那句话。”

“只要是她有任何意外，一定是我所为？”

金晤点点头，道：“嗯，也正是这句话，成了纪秋月的催命符。”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初纪秋月此言，不过是为了保命，怕我在宫里谋害了她，没想到却成了别人刀下的亡魂。

“金晤......”

“嗯？”金晤疑惑地看着她。

她望着远方，眼神迷离。“你说人死后回到那儿去？”

若是人死后会有魂魄，那么纪秋月的魂魄是否会化成厉鬼？

但愿她死后能变得正常些，不要在纠缠这人世间的红尘是非才好。

“按照生物化学的角度来说，人体的组成不过是有机物和无机物，死了过后什么都剩不了，更别说去哪儿了。”

江小白好笑道：“你还有脸和我提‘生物化学’？那请问你如何用科学解释你自己的存在？”

“科学的基础在于你能看见多少，你了解多少。就拿六百年前的今天，你所谓的科学在他们眼中就是玄学，是妖术。若是从21世纪再往后几百年，人类会发明更多新兴的事物，也会认为21世纪解释不了的东西是‘迷信’是‘无知’。对于我的存在，恐怕只有等你同样活够上千年就能理解了。”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江小白自知说不过他，便耸肩道。

“你想知道纪秋月在哪儿对吗？”金晤温声道。

江小白喃呢道：“你说，她会不会还是恨着我？当初明知道她喜欢朱见深，却没有帮她一把。又或者我当初能和张公公说清楚些，她也不至于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以至于染了重病。”

“你在害怕？！”这话像是在问她，又好像是在肯定。

“是啊，我怕，怕死了！害怕纪秋月变成厉鬼找我索命！”江小白送了她一记白眼，没好气道。

明明挺好的气氛，不知为何他一开口就变了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