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有钱不拿白不拿的原则,江小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荷包里的钱全部手下。
然后客气的说了一句:
“等我有钱了还你。”
说实话,江小白是不喜欢欠人人情的,向来是有债必还,可是今儿这场子可是为了哄他娘,这钱自然也应该要算在他账上。这样想来,她也拿的心安理得了些。
可是赵士程并不知道她只是客气话,一本正经的摇头道:
“不,不用你还,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这话一出,三夫人掩面而笑,最先发声道:
“想不到这种话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赵母看着窘迫不堪的儿子,心里也是怜爱至极,朝另外两人道:
“夜深了,咱们今儿就到这吧,明儿再来。”
三夫人极不情愿的起身,朝江小白道:
“明儿记得叫我啊!”
江小白行过礼,道:
“这是自然,少了谁都少不了您的。”
一旁揉着肩的二夫人也意犹未尽的模样,叹息道:
“我还以为没玩儿多久,想不到外边都天黑了。”
众人嬉戏打趣一番,便各自离去。
由于赵士程的院子在东边儿,而几位夫人的院子在南边,所以回去的路上只有赵士程和她两个人。
自从嫁入赵府,江小白一直牢记着金珸之前的话,与赵士程保持着距离,成亲当日卷着被褥就搬到了隔壁的耳房。好在赵士程对‘唐琬’是真心爱怜,时至今日也没有说过一句怨言。
江小白侧脸仰头,望着身旁高岸挺拔的男子,心中产生了一丝怪异的想法。
你说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是得不到唐琬的心呢?
“蕙仙。”
身旁的男子突然驻足,轻轻的唤了一声。月光的余晕正好照射在了他的脸上,就先打了高光,瞬间整个气氛都变得格外妙不可言。
“嗯?”
赵士程顿了顿,最后好似鼓足了勇气一般,问道:
“你可还在因为‘甘露寺’的事儿记恨我?”
其实最初听到白轻衣提及‘甘露寺’的事情之时,她的确是有气愤的,因为这打破了她一直以来对‘赵士程’这个角色的完美认知,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消磨,她渐渐的对这件事淡忘了,毕竟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因为就算不是赵士程,结局依旧不会也任何改变。
既然因果早已在轮回之中,她又何必苦苦执着?
江小白坦言道:
“刚知道的时候的确有点难过,可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早已经看开了,所以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记恨不记恨的问题。”
他不语,不知道过了过久,冷不丁的又来了一句:
“那你对陆兄......?”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让江小白无所适从,这该怎么答呢?
若是按照她的意思,指不定要把那姓陆的骂个十几遍,可是如今赵士程问得人是‘唐琬’。
如果她是唐琬,她应该如何答?
苦思冥想的半天,江小白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索性缄口不言。
等待答案的赵士程惨淡一笑,道:
“我明白了。”
这回轮到江小白不明白了,弱弱的问道:
“你明白什么了?”
“你心里有他,所以装不下别人。”他说的坦然,并不带任何的嫉妒和怨愤。
或许在他的心中,他和唐琬之间的缘分都是他强求而来的。带着这样心思的爱情,如何能不卑微?
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自己的院中,迈进院子后,便是一条鹅暖石铺的小路,一直通到深幽之处,然后再从主卧旁分出一条岔口,到达江小白所居住的耳室。
赵士程显然不想让她轻易离开。
“若是我说,白轻衣所言并非真相,你可信?”
这话的意思是,‘甘露寺’和‘别院’的事情另有隐情?赵士程的人设依旧是完美无缺的?
江小白听了这话立马来了兴致,兴冲冲的问道:
“信,自然信的。你可否告诉我真相?”
就在两人正准备赤诚相待之时,后边急匆匆的赶来了一个小丫鬟,江小白一眼便认出来人是赵母身边的玲儿。
玲儿手中抱着一壶酒,上气不接下去的喘息着。
“少爷,少夫人。”
江小白一把扶住了准备行礼的玲儿,问道:
“玲儿,你怎么来了?”
“这是夫人让我给你们送的酒。”玲儿一股脑便将酒塞进了江小白的话中,脸上掩不住的窃喜,然后撒丫子的跑了。
这大晚上的喝什么酒?
还有,玲儿刚才那表情是个什么意思?
正在江小白纳闷的时候,赵士程伸手将她怀里的酒拿了去,然后清冷的自嘲道:
“迎风醉。看来还是母亲最了解我。”
之前去酒吧江小白都能做到滴酒不沾的人,在这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的时候,她自然更不会自寻死路。
“那个,我先回去休息了,你慢慢喝。”
还不等江小白将脚迈开,后面便传来赵士程的声音。
“你刚才不是还在问我其中隐情吗?这么快就困了?”
对啊,这要是走了,那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大秘密?
可是这么晚了,她怎么都觉得不安全,就算赵士程待会儿真要对她做什么,那她也是有苦难言啊,毕竟此刻他们有着夫妻名分,上哪儿都说不了理的。
‘嘭’的一声,赵士程径自将‘迎风醉’打开,一股清幽的桃花香飘扬而来。
江小白深深陷入了这味道之中,无法自拔。
赵士程也不顾她的反对,直接大步流星的朝不远的清风亭走去。
“来一杯?”赵士程倒上一杯酒,试问道。
原本内心拒绝的江小白,鬼使神差的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清幽的香气萦绕在她的四周,甜而不辣的酒气让人欲罢不能。江小白坦率直言道:
“再来一杯。”
赵士程无奈的笑笑,一边添酒一边劝道:
“这酒喝着没事,后劲很大,你少喝些。”
“嗯,你刚才不是要告诉我真相吗?真相呢?”
赵士程摇晃着酒杯,摆出一副对酒当歌的姿势,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