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珸嬷嬷承受着这撕裂般的疼痛,强大的力量压迫着他的胸腔,骨头也快要脱节了,一口血从嘴角溢了出来,可是他的目光一直牢牢的盯着那棵树人。
变成树人的江小白不断地蜕变着,枯木长出新芽,然后开着花,不断更替着。
“金珸哥哥。”
久违的声音将金珸从疼痛中惊醒,嘴角上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时隔上万年的等待,他终于听到了她唤他一声‘金珸哥哥’,终于,他就要成功了。
树人苏醒,身上的树叶开始瞬间落下,化为虚无,紧接着她身上的树皮可开始融合,变换成女人的肌肤,然后四肢,身体,最后是容貌。
‘朱獳’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抹轻纱随意的搭在身上,赤脚裸足,散着乌黑的发丝。
只是她的神色有温柔变得狠厉,直接凭空变化出了一柄长剑,跃身刺入‘朱獳’的心脏。
按道理来说,‘朱獳’这种上古神兽,若不是有同等级的神器,是断然穿透不了他的皮肤的。可是今日他居然接连被刺穿了两次,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上一次是这个男人趁他不备,而这一次,是他根本躲不开。这个与之前那个小丫头五六分相似的女仙,浑身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一剑刺来让人避无可避。
‘朱獳’手中的金珸已经脱手,只能吃痛的握住剑身,一寸一寸的将长剑从身体里拔出来。
女仙嫌恶的瞥了一眼它,美眸轻转,望着昏厥的金珸,原本沉静的脸上开始变得狠厉。
“汝在找死。”说完便朝着还未来得及喘息的‘朱獳’又连刺的几剑。
每一剑都直接击中它的要害,打得‘朱獳’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只能躺在地上奋力抱头鼠窜。
此时两人实力的悬殊,就等同于刚才他们面对‘朱獳’。紧接着,女仙手腕转的极快,数十剑全部割在金珸的身上,血如涌柱,却并未伤及要害。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朱獳’跪地求饶,只希望女仙能够手下留情,放她一马。
可是啊,这人嘛,总是喜欢记仇的,刚才差点儿死在了这家伙的手里,这会儿局势扭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它呢?
女仙赤着脚踩在冰凉的石板上,嫌恶的捂嘴道:
“变回来,吾看着汝这模样恶心。”
‘朱獳’立即变化成了之前的那副女人模样,装作柔弱的期期艾艾道:
“姑奶奶,我修行了万年才到如今这境界,还望您手下留情,留我一条生路。”
一边说着,还不忘拼了命挤出几滴眼泪,想要博取同情。
女仙朝金珸走了过去,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那眼神中带着五分不舍,三分欣喜,两分失望。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对对对,还请女仙放我一命。”‘朱獳’欣喜若狂,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
可是在‘朱獳’抬头的一瞬间,冰冷的剑抹过了她的脖子,鲜血横洒。落地时,她的身体已经成了四瓣儿。
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喃呢道:
“可惜,吾只是一棵树,本就无情而且还记仇的很。”
此时只剩下她和金珸二人,她抚摸着金珸的秀发,如同安抚着熟睡的婴儿,嘴里念叨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汝还是这么傻,竟然还妄想着让吾重生。汝可知道吾有多想一刀解决了你?”多年前,她因他而死,这段恩怨,如今该到了要了结的时候了。
可是纤纤玉手放在他的白皙的脖颈处,迟迟下不去手。
“你若是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呢。”身后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女声。
女仙并未回首,光是听声音便知道了来者何人。
“谁说吾下不去手?他可是吾的仇人。”话虽这么说,可是她满是柔情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恨意。
女人毫不客气的将她拆穿,笑道:“若是真想要他的命,难不成还以为就这样就能杀的了他?总不会是睡了这么多年把人给睡傻了吧。”
“吾,吾只是......”她终究还是藏不住了,眼泪划过,胸口满是悲凉。
太久了,如今物是人非,他何苦执着将她找回?
昏迷中的金珸做了一个梦。
一般来说,神仙是很少会做梦的,若是一不小心做了个什么梦,那边预示着接下来很苦能会发生一些事情,或好或坏。
梦中,他回到了万年前,天地昏暗,一个连凡人都还不存在的时候,他倚在一棵树上,慵懒的打着盹儿。
身后的女孩儿调皮的变换成了一条小蛇,慢慢的爬到了他的怀中,故作凶恶的吐着蛇杏子。
可惜,这一招在他那儿早就不管用了,原本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一把捏住了小蛇的七寸,威胁道:
“这蛇倒是不错,正好可以拿回去泡壶酒。”
女孩吓得不行,立马开口求饶:
“金珸哥哥,我错了,你别那我泡脚啊。”
女孩儿不过是刚满几百岁的小神仙,连话都还没学全,所以才会将‘泡酒’听成‘泡脚’。
金珸笑的不行,松手放开了她。
随即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趴在了他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嘟着嘴道:
“金珸哥哥好坏,阿桑以后不和你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