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要回来了。

这是离开时金珸口中的最后一句话，她就算再蠢，就算再神经大条，可是还是无法将这句话从脑海中抹去，无法对这句话视而不见。

她与金珸，相处了六世，早已算不清年月，就像她对他的感情。

终究，他至始至终想要召回的都是那个女人。

他口中的‘阿扶’。

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夜，第二日天不亮窗边便站着一个身影，就是曾经从这儿纵身一跃的窗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早已变得波澜不惊，即使此刻睁开眼看见的一只尖嘴獠牙的怪物她恐怕也能泰然自若。

“你来了。”

她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小白......”

金珸则是一副为难的模样，欲言又止，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江小白笑了笑，坦然的看着眼前耀眼的男人，一缕曙光撒在了他的身上，宛若天神下凡，威仪不可亵渎。

“东西收集齐了？”

“嗯。”金珸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如水。“你知道的，我等了她很久。当年是我负她，我找了她这么多年，寻了这么久，就是想亲自给她道歉，乞求她的原谅。”

此时此刻，江小白看着深情款款，眉眼带情的男人，脑海中恍惚蹦出来一个念头：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苦苦追寻半个苍穹？

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听着动静，人应该还不少。

“小白，你在里面吗？”

是刘澈的声音。

江小白正欲回应，却不了无论如何喉咙里发不出半分声音。

她狐疑的望着身旁的金晤，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

是啊，从始至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在这段路途中，迷失的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变过。

“事已至此，我不想横生枝节。你忍耐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门外的人已经开始踹门，即使几个壮硕的男人，也没能立即将门踹开。

江小白懊恼，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选一个这个结实的门了。

不知道是谁，从书房中掏出了备用钥匙，直接将门打开了。随着门开的那一刻，他们所见到的便是一个妙龄少女，从高耸入云的窗口，一跃而下。

这幅场景，一如当初朱见濬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小白……

耳边呼啸的风声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胸腔的紧迫让她绝望。眼前金发男人，表情严肃不带有任何意思尘世的埃浊。

乌黑的瞳仁，带着金色的余晕，满身玄色衣袍依旧遮挡不住他浑身散发出的耀眼光芒，他右手捏着江小白再熟悉不过的乾坤扇，左手揽她入怀，即使两人身体贴在了一起，江小白依旧感受不到他的温度。

跨越了无数个时空，从第一次在那颗梧桐树上见到他，又或是城楼上的奋力相救，遇到光怪陆离时将她护在身后，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刻进了她的脑海中。

可是，她终究不过是一件工具。

一件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