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已经不能仅仅用一个“痛”字来形容了。

但她知道，必须坚持下去，如果连灵魂淬炼都不能熬过来，有什么资格自称神族继承者？

她已经比别人幸运太多太多，别人经历了数百年才能达到的境界，她用几年就达到了，她有着别人所没有的逆天天赋和资源，但是，如果她自己没有超强的意志和坚定的道心，一切都是枉然。

她永远不可能步上最高峰。

忍耐、坚持、战胜！

“啊——”她猛地睁开眼睛，仰头对着金色的天空发出一声怒吼。

一时间，山河变色，星辰震动。

整颗星球都在颤抖。

鬼市里不少人都受了惊吓，还以为星球要毁灭了，四处逃窜想要躲起来，但又能躲到哪里去？那些身份地位较高的，有自己的星舰，则发了疯似的往星舰上跑，只要上了星舰，就能逃离这颗星球了。

其实，若星球真的要毁灭，他们要逃也迟了，元婴以下，断无生存之理。

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天空和大地的金色就像抽油烟机抽走油烟一般，被某个东西一下走就抽走了，世界又变回了黑色，大地不再抖动，地下土地坚硬如铁，头上是浩瀚飘渺的星空。

恢复平静，不过只用了一瞬。

鬼市里的人们几乎不敢相信。

就这么……结束了？

之前气势那么足，到最后居然……人畜无害？

江瞳睁开眼睛，低头看向手心，那块黑色的石头已经化为了粉尘。她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卫枫，他手中的原石也已经风化。

少年缓缓抬起头，眸中华星秋月、光华流转，江瞳看得仔细，那双眸子，分明倒映着一颗星球的异象。

他们都知道，彼此已经与之前那个人完全不同了。

在刚才的灵魂淬炼之中，江瞳在经历无尽的痛苦之后，领悟了一道剑意，那是光明女神所传给她的剑意，来自于光明女神最原始的记忆。

那并不是高明莫测的剑招，仅仅只是一道意识，却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剑招。

她一伸手，地上的碎石仿佛被一道小型龙卷风给卷了起来，在空中不断地飞舞，最后凝聚在一起，成了一支毛笔的形状。

少年卫枫感觉到她身体里的那一抹剑意，可奇怪的是，明明是剑意，却不凝出剑，而凝出笔，这是什么道理？

江瞳握住那支足有两人高，两个合抱粗的石笔，这巨大的石笔在她手中就像一支最普通不过的毛笔，运用自如，轻便得感觉不到任何重量。

提笔，落笔。

少年惊呆了，匆匆赶过来的鬼市长老们也惊呆了。

眼前的少女明明在写字，但他们却感觉到她在舞剑，石笔在地上笔走龙蛇，所写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是一道变幻莫测的剑招。而这个少女本身，也像是一柄剑，一柄锋锐无比，无往不胜的剑。

少女写字的时候，四周风起云涌，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剑在飞舞，将空气割裂，发出一阵又一阵破空之声。

字成，提笔。

那些无形的剑气猛地一收，无影无踪，而少女自己就像是一柄归鞘的剑，没有一丝杀气，仿佛之前那无往不利，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气势，都不过是一场幻觉。

众人低下头，朝她所写的那个字看了过去。

这一看，非同小可。

那个字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看起来更像是一幅画，但是却拥有着难以言说的凌厉之气，仿佛看一眼，都会被笔画中所透出的剑意给划伤一般。

有的长老连忙将目光移开，而有的长老却看得入了迷，似乎心有所悟，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超凡状态。

而江瞳，将那石笔随手一扔，它又化成了无数碎裂的石块，散落一地。

她的那双漂亮的眸子静如止水，无喜无悲，归于空无。

鬼市的长老们心中震惊不已，这个小姑娘才多大年纪，恐怕连二十都没有吧，却有这样的天赋和悟性，练成如此高深莫测的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