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如果这谢家小姐再有几分心机,当然这心机不是指算计人,而是指可以当个贤内助那种心机,那可就着实十全十美了。
“齐律有难,你速速回京。你若多耽搁一天,你家主子爷身死机会就大一分。你自己斟酌着办。”谢珂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却说着让林长源毛骨悚然的话。这话的功用是十分强大的,林长源终于吐出了第二口热茶,顾不得自己在谢珂面前失了颜面,林长源追问。
谢珂一五一十的说了,甚至连她的怀疑都透露给了林长源。
谢珂这一世喜欢赌,而且通常是豪赌,当然,不是赌银子。
而是赌未来,赌心机……林长源听后,沉默半晌,他虽然不想认同一个看上去比花还美的小姑娘的话,可该死的心里却觉得她说的对。
他该回去,而且自家主子爷便真如谢珂打探来的那般被送往了别庄,也必定不会是身子染病,便是真的重病缠身,这病也一定来的蹊跷。他得回去,他一定得回去。
“姑娘,我马上回去收拾,今晚便走。”救命如救火,林长源是一刻也呆不得了。谢珂唤住了急匆匆的林长源。
随后将身边一个小包袱递给他,林长源也不扭捏,当下打开。包袱里有一件袍子……看那针线功夫,就知道是做给自家主子的。
余下的便是一沓银票,林长源揉了揉眼睛,再看,还真是一沓银票。
银票论沓的,林长源倒真的头次见到。主子爷虽然待属下大方,可也绝不会这般把一沓银票摆在他面前。这谢家姑娘?林长源疑惑的望向谢珂。“我曾答应齐律,要亲手给他做件袍子。至于那些银票,是给你路上用和到了京城疏通用的。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便是齐律真的被人所害。
你便是用银子砸,也得给我砸出个响动来。你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也便罔为齐律的心腹了。”
这话说的极重,却很提气。林长源心中豪气顿生,自然对谢珂也大有改观。
一个小姑娘家,能有这般魄力,己是极难得的了。主子爷有异,她远在建安竟不惜派人前去查控。得了消息立马安排后续之事,一刻也不耽搁。
而且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不中听,却是大实话。世道便是如此……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能有这番见识,林长源真的是刮目相看。再加上这银票……哪个姑娘会毫不犹豫的给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这么多银子。
只因她信主子爷,而主子爷信他,所以她信他。
“姑娘,林某定然将事办好,若是办砸了,林某的脑袋送给姑娘。”
谢珂淡声应道。“我要你脑袋做什么?避邪吗?你好好办事便可。至于成或不成,本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之事。这些银子不算多,你且拿着。我会想法子离家一趟,自会给你再带些银子的。”
林长源暗自咂舌,素日里觉得自家主子爷出手阔绰,简直是个败家子。
现在看来,人家谢家姑娘用起银子来才是真豪放……万八千两的银子说送便送了。
林长源心里很急,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谢珂。“姑娘如何离家?”谢家也是远近闻名的高门大户,谢家的姑娘便是离家,ding多也就是上大福泽寺启个福还个愿,离家不过三五日罢了,三五日功夫能ding什么事?
“这个你不必管,我自会想办法的。”
谢珂心中大概有了法子,只是不便告诉林长源……林长源点头,再不迟疑,拿了小包袱急急走了。
打发了林长源,谢珂袖手立在窗边,想着脱身之计。
银子她用的并不心疼,银子固然是好东西,可与性命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的。
何况银子用在齐律身上,那是她未来的夫婿。
‘夫婿’二字让谢珂心神一晃,一时间觉得世事当真无常的很,便是前两月她的生辰时,她还满心满肺的恨着那齐律呢。恨不得这一生一世都再不见他。
可不过短短几十日,她心中的恨意不仅敛了个干干净净,此时竟然还为了他的安危绞尽脑汁,煞费苦心。甚至觉得只要他好好活着,前世那些恨意根本就不算什么……
对齐律,谢珂自认无关情爱,只是本能驱使关她要去关心。
也许是那少年真的本性不坏吧,也或许是那少年虽然出身权贵,却自幼亲情寡淡让她感同身受吧。总之,对齐律,她无法狠下心肠。
当晚,谢珂整夜噩梦,不仅惊动了院中的婆子丫头,甚至还把谢年也惊动了,一大早,谢年便急急的赶到谢珂院子,只见到谢珂一脸惨白,抱被缩在chuang角。
见到他,目光竟然是直愣愣的。
谢年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