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宁愿与那人串通了来对付他。
他们有没有想过,他也是他们的儿子,嫡亲的血脉啊。
“都听明白姑娘的话了吗?”齐律压下心里的涩意,朗声问道。贺章等人章声应是。
不光是齐律,便是他们也觉得自己着实目光短浅,这道理其实不难想明,只是他们太过于计较眼前的得失了,因小终会失大。打发走了属下,谢珂扶着齐律缓缓躺倒身形。
“……倒真的成了病秧子了,宝姐儿,你会不会嫌弃我?”
“嫌弃,嫌弃的很,嫌弃的恨不得从不认识你。”这人,便是这样子了还在做怪。齐律似乎心情不错,涎着一张笑脸凑向谢珂。
“希望与我不相识?宝姐儿,你这姑娘嘴巴太不讨人喜欢了,你该说,一点也不嫌弃爷,爷便是再瘦几分,那也是倾国倾城的。”“……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美人,你该睡了。”
齐律恨得牙痒痒,有心在谢珂手腕上磨磨牙,可望着那给自己掖被角的纤细手腕。
突然间觉得她的手腕比他细上很多,哪怕他此时瘦得皮包骨。
便是这样一个瘦弱的小人儿支撑着他。让他觉得自己也并非一无可取,毕竟他如果不好,她怎么会不远千里来救。
见齐律躺好了,谢珂开始和他商量自己离开的事。
“……等你拿到了解药,我便得离开了。毕竟是借了护国寺的名头,总要去听几天经的。而且我也想和了空大师一起参参佛。”
齐律自然满心不愿,他们现在想见一面有多难?
隔了千百里不说,恐怕以后的数月,他都不能离开京城了,毕竟这次是他大意,这才让自己身陷险境,以后他要防的人,需得加上一个了。而那人……齐律自嘲的笑笑,枉费他多年来,心中尊他敬他。
“再留几日吧,了空大师不是说给你八八六十四日吗?你听他说四日佛足够了。他一个和尚,你们有什么可说的,倒不如陪在我身边。你这一走,恐怕只能在成亲时方能见面了。”提起亲事,谢珂小脸红红的,若非他刻意提起,她几乎快忘了他可是她未来的相公。
这个还是个少年的人……以后他们是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可是想到前世……
前世?前世他最终是效忠于湘王的,当今天子年不到四旬,太子此时才刚二十出头,而湘王是当今陛下的兄弟。
难道前世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才让齐律倒戈湘王,最终助湘王夺了这大魏的天下。
谢珂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她现在想见一见小舅舅楚晔,将事情和小舅舅好好商议一番。却不知小舅舅会不会来京城?她当初来京城是带了楚氏的人马的,想必小舅舅已经接到消息,却不知小舅舅是否抽得开身。见谢珂失神,齐律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这小姑娘千里来救他,对他自然是上了心的。
可是她在他身边,他却总有种感觉她其实离他甚远。
可他对她……齐律摇摇头,将心中那分不确定赶走。“宝姐儿,我有没有对你说过。多谢你能来……”
谢珂回神,抿了小嘴轻轻笑着。“有什么好谢的,我总要为自己的未来努力一番的。若是明知有异,却坐视不理?若是你脱险追究起来,岂不要怪我对你视而不见?我可不想因了此事让你对我心生怨怼。”
是这样吗?
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没有视而不见,便没有旁的原因吗?比如,舍不得。哪怕丝毫也好啊。
齐律想问,可是张了张口,最终将要说的话咽进了腹中。对旁人,他行事素来毫无顾忌,便是在当今圣上面前,他也从来不是个规矩听话的。
可在谢珂面前,他却发现他无法放肆。也许,这便是俗语所说的,一物降一物吧。
“我怎么会怨你,你离这么远,又养在闺阁。便是平常想出个内宅,都要三请四请的。更何况来京城……你啊,行事也着实大胆。”“我胆子若小,能心甘情愿应了你的求娶……齐家二公子,那可是赶明目张胆在宫门前跑马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