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笙心里隐隐觉得痛快。
漂亮又如何?嫡女又如何?出嫁时十里红妆又如何?嫁妆堆成小山又如何?不是依旧没好日子过……
可是随着一路西行,权笙终是觉得不对劲,齐律便是再萎靡,也不至于连马车都不下一步吧。
便是谢珂真的凶多吉少,他们不是还有个女儿吗?怎么一路上没见到孩子的踪迹。齐律远赴封地,自然不会将唯一的女儿留在京城,一定是要带在身边才放心的。可是那个被皇帝封为郡主的孩子呢?
还有……
不怀疑还不觉得,这一旦怀疑起来,权笙才发现竟然满是破绽……
终于,在他再次求见未果,而强行闯到马车近前后。齐氏的护卫终于开口相告。
原来齐律出京后,便带着心腹离队了。
而这些齐氏护卫的差事是,护送着齐氏的‘家当’前往邺城。
权笙闻言气白了一张脸,指着四周一脸讽意的齐氏护卫,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错了,他以为凭借着谢珂与谢玉同族姐妹的身份,他自己好歹算是齐律的姻亲,这些护卫多少该对他有所顾忌……可是一起走了十几天,他们竟然都在看他的笑话。
而他竟然笨到,一路替齐律‘护送’行礼前往其封地邺城。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难道不知本官是奉了皇帝之命,前往邺城相助齐二公子的?你们竟然一路欺瞒本官。”
“……大人息怒,大人既是前往邺城,这路……没错啊?”
“就是,大人也没问我家二爷的行踪啊,我们只是奴才,又怎么敢私下里多嘴去妄议主子。”齐氏护卫你一嘴,我一嘴的笑着反驳。
他们虽然一口一个‘大人……’可那神情,权笙气的胸口闷疼。他知道自己多说无益。
齐律离队十几天了,此时早已不知道身在何处了。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早晚得去邺城。他便先去邺城相候。
他若能先至邺城,便能想法子在齐律未抵达之际,将邺城一切握于掌心。
他便不相信这些护卫敢对他出手。
他现在可是朝廷命官。权笙恨恨的想道……
权笙这想法其实挺实在,只是想归想,自权笙发现齐律不在队伍中的第二日,队伍突然开始每天只走两个时辰,余下的时间便是投宿休整。
问其不赶路的原因。
竟然是他们接的差事是,初秋之前赶到邺城便可……
此时离初秋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他们走的‘太快’了。权笙几乎气得吐血,有心自己先行,可想到自己即无印信,身边除了两个侍卫,十几个皇帝派给他的护卫外,便再无人手。
又心生怯意,虽然每拖延一日,便于他的大计有碍,他也只能压抑着火气,跟在队伍后面。
过那每天走两个时辰,歇息十个时辰的日子。
转眼,秋风至……
当权笙远眺邺城城门之时,几乎要泪流满面,还不等他高兴。护卫们一阵情绪激昂。顺着护卫们的目光,他看到了……
“权公子,这一路风景可还入眼?”是齐律,只见他一脸悠闲,竟然屈尊降贵亲自驱车……
虽然不得不承认齐二公子便是当驭夫,也是世上表情最高贵,动作最矜贵的驭夫。可是权笙还是因着他那不痛不痒的话,不痛不痒的语气而满心怒意。“二公子何意?在下可是奉了皇命,前来协助二公子治理封地的。可是二公子不告知在下私下出京。
害得在下苦苦相追。
却不想二公子竟然不在队伍中。
难道二公子便不怕在下将此事一一禀明陛下,陛下责罚公子吗?”
齐律挑眉,对于权笙的语气似乎有几分意外。不过权笙便是语气再凌厉些,再狐假虎威几分,齐二公子也是不惧的。
他在京中,连皇帝都没怕过。何况一个小小的权笙。当真以为皇帝给了他那么一个六品的官职,便真的是个人物了。
那得看他齐律将他当没当人看。
于是齐律作势挖了挖耳朵。“你说什么?本少没有听清,你不妨再说一遍……”
权笙张了张口,可在齐律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很没胆的不敢再开口多说一句。刚才是他攒了两个多月的勇气加怒气,才出口那番话的,可如今……诸如蛮不讲理,声名狼藉,杀人越货之类的形容齐律的词眼,瞬间充斥满权笙的脑海。
“……在下,在下只是问二公子一路可还平安?”
齐律赞赏的笑笑,觉得权笙其实挺识趣……“本少好的很,这一路玩的十分畅快。”
“玩?”
“本少难得有机会离京,想着又不赶时间,便带了妻女一路看看风景,观观古迹。还别说,不看还真的不知道,咱们大魏倒真有不少风景如画的地方。
小的们,等到了邺城,爷放你们的假,让你们轮流去看景儿……”后一句话,齐律是说给护卫听的。
护卫们闻言,欢呼声顿时响成一片。
而那成片的欢乎声,自然盖住了权笙那一声惊呼。
齐律说,带了妻女?可是皇帝不是说谢珂出事了吗?还说齐律这次执意离京,实是黯然神伤,离开京城那伤心之地。
可是他却说带了妻女一路游山玩水?
这?
“宝姐儿,好歹算是沾了亲带了故,还是打声招呼的为好。”齐律回身,亲自掀开了车帘。马车中,端坐着浅笑盈盈的谢珂,谢珂怀中,小小女娃眨着眼睛,一脸好奇的望着车外。那酷似齐二爷的小脸已经道明了一切。
权笙头一晕,强撑着神智开口。“齐少夫人。”
谢珂矜持的一笑,随后轻声回道。“权公子。”随后,车帘被放下,挡住了权笙好奇与疑惑的目光。[感谢投月票的亲。多谢你们的支持。群么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