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四龙夺谪
对于此心向善之人,老天总会照抚几分的。难道不是吗?如果老天不照抚他,他又如何能娶到谢珂,所以这一次,老天一定会对他垂青的,他坚信。
谢珂早已困极,听到齐律的话,如闻大赦,不过片刻间,已经沉沉睡去。
望着怀里的姑娘,齐律柔柔的牵动着唇角。
磨难算什么,与怀里的姑娘比起来,老天便是再降下几泼磨难来,他也无惧。只要谢珂安好,明月安好,他的世界便是圆满的。至于那些所谓的道义,名声,于他何用?
这一夜,齐律终于决定了一件事。
一件或让他名垂千古,抑或遗臭万年的大事。
翌日,齐律依旧早早去了书房,继续和林长源,萧青芫关起门来商量要事,而昨夜过后,谢珂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一切,对于齐律要做的事,再也不多问一句。她能做的,便是让程劲用尽一切办法,让邺城繁荣起来。
齐律心中所构思的都是大业……齐律想的不惜一切让邺城快些繁荣起来,让邺城变成一个不输于京城的大城。所以他造林,建水渠,开矿,想尽一切法子给邺城找‘活路’。
繁荣二字,可不像说出来那么简单,那可是要真刀真枪的干出来。
齐律负责构建,而谢珂,则负责添砖加瓦。
这便是谢珂,她没有将自己所做之事一五一十告诉齐律,因为她知道,齐律信她,不管她做什么,齐律都会点头,会支持,为了她,齐律不惜与天下为敌,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包容她的。同齐律一样,她也不想将这些细琐的烦心事一一说给齐律。
选址,开铺,经营。说起来不过几个步骤,可这几个步骤,却足够把人逼疯。
程劲最近几乎夜不沾枕,雨卉脸上难掩担忧之色。可是男人做大事,女人若是在一旁唠叨,实是恶人心烦。
何况雨卉也知道,此时正是紧要之时,便是再心疼自家男人,她也只能默默受着,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每日熬些补汤,补补程劲亏空的身子。
谢珂连日来也是殚精竭虑,银子要用在刀刃上,她已明白这个道理。
对于邺城百姓,不是心存善意便能收服的,要想让百姓真心实意支持齐律,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
便这般忙忙碌碌的,直到翌年三月天……
足足忙有小半载,邺城才真的步入正轨。东西几条主街临街的铺面都开了门,街上也能见到往来的百姓了,邺城街头也出现了茶楼,酒楼,客栈,再不似齐律初到时那般荒芜之相了。
半年,只用了半年时间,邺城已经改头换面。
出了邺城城门,一眼望不到边的种满了小苗子,那引水渠虽然没有正式竣工,可已经挖到了城边,连上了护城河,又引了股小水流过来,护城河终于有了水,终于能称为‘护城河’了,水渠沿途被分割成一块块的,种上了粮食。
远处,矿上干的热火朝天。铁矿可是个好东西,不仅自己能用来打造衬手的工具,打造武器,余下的还能贬到北境,南部,而且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得了银子,矿上工人都得了赏钱,自然干劲十足。
邺城的风依旧很大,可是有了水,有了林子,以前那漫天的黄沙终于有所减退了,谢珂初到时,若是前一日刮上一天大风,翌日推开门,门边能积寸许的黄沙,现在便是连着刮上三五日大风,转天风过了,依旧是晴空万里,再也不见黄沙漫天的景色了。
为此萧青芫表示十分之怀念……他说黄沙中看邺城,别有一番景致,这干净了的邺城,看起来不像邺城了,倒像是大魏哪个大镇。
这番话看起来是腹诽,可本意却是……反正齐二爷听了这话,心中觉得十分妥帖。
他和萧青芫这半年来合作的十分有默契,再加上林长源,贺章,还有程劲等一干心腹之人。邺城想不繁荣都难。
邺城一切都步入正轨了。
齐律的大事也终于要启动了……
***
仁和二十二年元月,皇帝病重,太子奉旨监国。
二月初,传闻御医馆暴出欺君舞弊大罪。据说一直替皇帝诊病的御医,竟然暗中将皇帝所用之药调转了,以至皇帝病情日渐加深。而这背后主使之人,竟然是……太子。
太子为何这样做?
答案自然十分明显。皇帝驾崩,太子会继位。
这位太子爷自然是担心夜常梦多,毕竟几位皇子都在一旁虎视眈眈。
此事一出,京城大哗。
湘王当即誓师,严要清君侧。宁王和豫王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也先后表态,誓要救‘父皇出火坑’。几位王爷都开门立府,都养了府军护卫,尤其是湘王,那可是大魏王朝头一个响当当的外放王爷,有富庶的封地,湘王那封地,可不是齐律这种穷困潦倒的地界,那可真是鱼米之乡,是富贵地界。
湘王有银子,腰杆子自然硬。
所以这次回京,他带的护卫最多,足足三千人,五百人带进京城充当了护卫,余下人驻扎在离京城数里的地方,只要送个消息,半个时辰便能赶到京城。
而相比之下,太子的势力就显得形单影只了些。
他一直居于东宫,自然没机会养自己的府军。他唯一依仗的,便是朝中重臣,是京畿卫。可偏偏,京畿卫被皇帝牢牢把在手中,便是皇帝病重,那块京畿卫掌使的金牌也没有旁落他人。
而朝中那些老臣,突然间也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
告假的告假,娶妾的娶妾,每日来上朝的竟然都是些小鱼小虾……太子终于发现异常,急急去寻皇后商议,皇后如今也失了往常矜持的模样,与太子一同急急赶往皇帝初寝宫。
可是与以往一样,才走到宫门,便被林公公拦下了。
言皇帝口喻,要静心休养,不见任何人。至于京畿卫的堂使的金牌?
林公公言他一个内侍,实在不知。
太子怒,皇后包,可又不敢公然去冲撞这位林公公,这位林公公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却是个高人。何况皇帝到底病的有多重,皇后和太子心中没底。
御医的话早已做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