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时也年轻,心气高。
若是知道皇帝看中一个丫头出身的姑娘。那姑娘不出三日,必定丢了小命。
于是皇帝还是把她送到了汉阳府上。
并且恳求汉阳照顾那姑娘。汉阳那时候心中怒意去了几分。毕竟这姑娘已经是皇帝的人了,自然不会再与齐大爷有牵扯……”说到这里,玉阳公主再次重重一叹。把这些说给谢珂听,也实在是无可奈何,皇帝和汉阳,毕竟是她的兄妹,他们所做之事,总归代表着魏氏,代表着皇族。
这样说出去,其实是件让玉阳公主觉得十分失颜面的事,只是事到如今。皇帝眼看着便有今天没明天的,而汉阳那里,一直暗中记恨着律儿。其实此事最终落了这样一个结果,又与律儿何干。真要细算,其中最最无辜的便是齐律了。
她也老了,也不想再背负这些了。倒不如将一切告诉那孩子。
至于何去何从,玉阳相信有谢珂在他身边相伴,不管发生什么,齐律那孩子都能撑过去的。因为谢珂这个姑娘,这姑娘初看只觉得长的太漂亮了些。
柔柔弱弱的,一幅风一吹,便会被吹倒的娇弱模样,可是这姑娘听她说了这么半天的往事。
除了初时面露不忍,随后都一派镇定从容。所以玉阳公主相信,这些事,她告诉谢珂才是上上之选。而谢珂之口告诉齐律,想必是那孩子最容易接受的法子。
“随后的事情便不能猜测了。皇帝与那姑娘珠胎暗结……只是那时候大魏正是动荡之时,新君初登帝位,总要有些波折。而宋皇后的父亲那时候在朝中可谓一手遮天。最终,这事还是被的宋皇后发现。
最终宋皇后派出暗杀那姑娘的人,却无意中撞到了汉阳,以至她动了胎气。
那夜,汉阳的孩子夭折了,而那姑娘竟然也在当夜产下一子……也就是律儿。”
谢珂此时终于面露微微惊讶之色。
齐律只告诉她,他的生父是皇帝,旁的便没有细说。却不想齐律的初生竟然伴着齐夫人的失子。所以,齐夫人这些年来对齐律,这个她名义上的二子才这般冷淡吗?“皇帝得到消息,赶到汉阳那里时,一切都迟了。
汉阳也只以为那姑娘生下孩子当夜便死了,死因是难产。
可是不是的……那姑娘……那一夜抱着她的孩子,也就是律儿。
终于和皇帝摊了牌。她说……”玉阳公主说到这里,突然间,院外响起急切的脚步声,随后是王妈妈有些惊慌的声音。“公主,不知哪个派来的人马,将咱们公主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玉阳公主瞬间起身,面色登时十分难看。
在京城,便是皇帝待她都存了几分敬重,今日她的公主府竟然被围。“拿了我的腰牌,便直接进宫去问魏湘。问他有什么意图?”
厅外,王妈妈高声应了是。
玉阳公主冷哼一声,这才再次落坐。“不必担心,我的牌子,便是皇帝见了,也要拜上一拜的。那可是先父留给我的。”当年,玉阳公主早年丧夫,其父,也就是先帝,先帝虽然碍于皇家颜面,不能让女儿再嫁,可心中终究是疼玉阳这个女儿的,所以给了她一张刻着玉阳名号的令牌。而且留下遗命,见那令牌,如见先帝。不管谁围了玉阳公主府,也不敢公然无视此牌。
“有玉阳姨母在,我一点也不担心。”谢珂轻声道。
玉阳笑笑,心中再次暗赞谢珂的沉稳。随后继续道……“你有四个舅舅,小舅舅名唤楚晔?”突然间,玉阳公主话锋一转,却问起了谢珂楚氏的事。
谢珂点点头。
“……说起来,那女人的出身,与你小舅舅还有几分干系。”先前玉阳公主所说的话,谢珂虽然惊诧,可心中到底早已知道齐律的出身,虽然有感于当年几位长辈之间感情的错综复杂,不过也只当自己是个看客,可玉阳公主一句齐律生母与小舅舅楚晔有干系,倒真让谢珂难掩意外。
“与我小舅舅有关?我实是不知,还请姨母相告。”
“楚晔的真实身份为何,你可知晓?”
“……我们一路由邺城来京,路上听到最多的便是小舅舅楚晔的身世,据传我小舅舅实是前朝皇族后人。不过这话我始终半信半疑,毕竟小舅舅乃我祖母亲生,这点楚氏年长些的婆子都能证明,若说被我外祖母当心头肉疼着宠着的不是楚家血脉,我实在很难相信。”
“傻姑娘,若是你祖母不知呢。”
“姨母的意思是?我外祖母一直当小舅舅是其亲子,可是,这也许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玉阳公主点点头,越发觉得谢珂是个能担事的,说到亲人,说到血脉,也能这般镇静的分析,而且一点就透。这份通透劲,也难怪与佛有缘。
“听起来难以取信,可是抽丝剥茧,把可能通通排除,便是想着不可能,恐怕也是事实。楚晔,许真是前朝皇族之后。至于为何成了楚家四公子,想来当初给楚老夫人接生的稳婆该是动了些手脚,也许楚家三公子才是楚老夫人亲生之子,至于二人相貌如出一辙。
宝姐儿,可听过‘易容’。”
谢珂觉得脑子一晕,登时有些自己今日所听之事,比重生这十几年来加起来还要多。
很多事情她前世便知晓结局,所以接受起来并不觉得牵强。可是关于小舅舅的身世,她越发的觉得难以置信。
易容?
这她自然知道,可是易容真的能让小舅舅看起来与三舅舅丝毫不差吗?
而且便这么一‘装’二十几年。连做为他们母亲的楚老夫人也未发现丝毫端倪。这事,听起来当真如天方夜谭。[么么哒,今天的更,感谢投月票的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