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比槐面露惭愧之色,“县主,是侄儿想的不周,是侄儿的错,是侄儿想的太过简单了。”
董如意冷哼道:“安比槐,你不配为安氏一族的子弟,安氏一族有多少子弟战死在海上,他们的胆量让人心生敬佩。而你,竟然连承认的胆量都没有。既然如此,那么我替你说好了。从头到尾,所有的事都是你自编自演的。你先是拿了船厂个别人的把柄,然后在诱导赵良才起了贪念。你应该没有想过赵良才会说,如果没有你,他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吧!”
赵良才的话是董如意自己加上去的。
安南县主和安夫人的不言语,就是变相的默认。她们明白,董如意这是要炸安比槐。
董如意的话让安比槐攥紧了拳头,而他手腕处的绳子已经陷入了肉里。
董如意一边用杯盖滤着茶碗中飘着的枸杞,一边继续说道:“你平日里对众人的和善,是为了掩盖你要搞垮安家的真实目的。你有意无意的让马文瀚、毛泰和等人发现赵良才中饱私囊的那些事,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从而从中获利。其实赵良才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牵涉到细作一事上,就连他们的传递方法都是你暗示给赵良才的。很多事是你私下操控的,包括写给马文瀚让他逃走的信在内。你想让赵良才和马文瀚替你背这个黑锅,只可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二老太爷发现了你的不妥之处。如果没有二老太爷的发现,也就没有你们厅堂内的争执,或许也就没有这场大火了。更可惜的是你没有成功的逃走,你遇见了我。而马文瀚夫妻也没有成功的逃离,他们被程护卫的人扣下了。”
董如意把茶碗往桌上一放,只见她面带微笑,语气冰冷,“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安比槐心下一颤,他看着董如意,竟然低下头不敢再看。
安比槐此刻的所有动作和表情全都落在了安南县主和安夫人的眼中。她们心中的震撼,不亚于安比槐此刻。
等安比槐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失态了。
他恢复先前的模样,依旧道:“你说的那些,我不知道。证据?你可有证据能证明我通敌卖国?如果没有,你空口无凭的凭什么冤枉我?”
董如意起身走到距离安比槐三步的距离,然后道:“你弑父已是死罪,再加上你纵火烧毁冲锋舟,你凭什么认为安家会放过你?”
安比槐没有丝毫的动容,依旧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董如意面带微笑,她放低了声音,“你是不是细作,压根就无需证据,只要县主和安夫人信了,那么你就是了。至于你承认与否,同我无关,总会有人让你生不如死的。”
董如意说完转身走了回去。
安比槐看向安南县主,片刻后又看向了安夫人,他闭上眼睛,想着从小到大的过往。
他从小就善于察言观色,又精于做戏和算计。实在是他不算计都不行,他爹是外室所生,憨厚老实又能如何,还不是被养在外面。
后来他总算是能入船厂了,可他是如何进的船厂?他做的是比匠人还低下的学徒工。而他娶得也是低贱的奴婢,然后生了他这个少爷不少爷,老爷不老爷的受尽旁人的欺凌。
他如今都不敢回想儿时的往事,而他爹整日待在船厂研究造船,根本就不知道他和他娘过的是什么日子。而他娘除了哭,就只会骂他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