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起疹子了，阿娘你先帮我看看吧，可难受了。”

白老夫人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捧着茶杯低着头的夏衡说：“那总不好留夏衡一个人在这儿啊，都没有人陪他说话。”

“我可以让杨大哥先过来跟他说说话。”

“你让他们一起说什么？”

“说我小时候有多皮啊。阿娘，我求你了，我现在特别难受。”

夏衡这时也插嘴说道：“没关系，老夫人可以带她去看看。”

白老夫人见夏衡也答应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嘴上还说道：“你这孩子。那夏衡等一会儿，我去叫杨义先过来陪你。”

“好。”

夏衡看着白老夫人带着白潇出去了，喝了口茶又默默地低下了头，看着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过了会儿夏衡听到了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抬头看过去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杨义走了进来，杨义摸了摸脑袋说：“这，潇潇刚才跟我说她和白姨有话要说，让我先过来陪你聊聊。”

夏衡看着他笑了笑点了下头，拿了一个干净的茶杯倒了杯茶放在了坐在旁边的杨义的手边。杨义朝夏衡道了谢而后接着说道：“我也不太懂什么深奥的东西，也就只好和你聊聊潇潇的事了。你别看这丫头现在文文静静的样子，小时候可皮了，经常跟着我们这条街的孩子们疯跑。当时白叔还在，在私塾里当先生，他们家境还不错，白叔和白姨又宠着她，在这条街上，就数她的小裙子是最多的。她天天跟我们跑，弄脏或者弄坏了小裙子也不哭，反倒笑嘻嘻的安慰我们。她一个小姑娘，不敢抓蟋蟀，就用她的糕点换我们手上的，然后跟我们比赛。说来也奇怪，她胆子小，可偏生要跟在我们男孩子身后跑。她也是有几个小姐妹的，可每天都要‘抽‘时间出来跟我们玩儿。我记得当时每天快到酉时的时候啊，我们就排排站在白家门口等着她出来。”

杨义一边说着露出了怀念的神色，而后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可惜后来她被带进了宫，之后的好多年都没有见过她，直到前几年才能偶尔回来。”

杨义说到这儿看着夏衡笑了笑接着说：“还好有你带她出了宫，否则她这一辈怕是都要耗在那儿了。”

夏衡听言笑了笑说：“我不过是让她早离开了一年而已，她本来也就能回来的。”

“那不一样。”

杨义说完就盯着夏衡一直看，看到夏衡觉得有些不自在拿起了茶杯想借着喝茶躲一躲，刚喝了口茶咽下去，杨义突然在他背后猛拍了两把，拍到他被呛到忍不住咳了起来，杨义见状连忙说：“你小心点。我就看着你脸色不好的样子，这才拍了几把试了试，没想到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没事儿吧？”

夏衡抬头看了眼他那因为常年做重活壮实的身材，摆了摆手没说话。

杨义看着夏衡的样子皱着眉苦口婆心地说：“我知道按你的家境，你每天肯定是养尊处优的，可这该有的锻炼也不能少。你看看你，走路都要飘起来了，脸色病怏怏的，声音也那么弱。啧，这样是不行的。”

“我明白，我明白。”

杨义看到夏衡点点头答应了，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起来，然后扭头接着跟夏衡说起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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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季又一次站到了杭州城门口，只是这次对面的人不一样，是许镜清和陈庭，倒是不见许雍。苏季站定行了一礼说：“辛苦臬台和黄堂特地来送我了。”

陈庭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看着他说：“没事儿。少廷尉一路上小心呐。”

苏季点头应了一声，然后看着许镜清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不见燕臣呢？”

许镜清听到他问许雍面上一僵，而后答道：“没什么，作死被猫挠了，不好意思出门。”

“臬台家里什么时候养了猫，我怎么不知道。”

陈庭听言突然笑了出来，转头看着许镜清如此问道。许镜清黑着脸扭头看着陈庭，陈庭见状立刻收敛了笑意。

“前两天养的，黄堂不知道很正常。”

许镜清说完转头看着苏季接着说道：“苏少卿此次回程，路上要多加小心。离规定的期限还有些日子，苏少卿不用那么赶，安全最重要。”

“诶，苏季记住了。这些日子，多谢臬台、黄堂和燕臣的照顾了。”

“没关系。苏少卿启程吧，早些到下一个城里的好，也能多歇歇。”

“好，那苏季这便走了。”

苏季说完行了一礼带着身后东厂的人上了马车，没一会儿马车便驶了起来。看着苏季的马车走远了，许镜清转身就往自己的马车跟前走，陈庭跟着他絮絮叨叨地问道：“臬台养的是什么猫啊？我也养猫了，我可以告诉臬台一些经验啊。”

“不用。”

“臬台，猫不好养的，还是有些方法的好，我跟臬台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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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失去了中午的热气变得温和了起来，地上的影子，也比中午长高了许多。白老夫人一手拉着白潇，一手拉着夏衡，身后跟着杨义和山杏往大门那边走。

“先前那个夏安不是还没来吗？这就急着走。”

“阿娘，我们刚才坐了这么久，夏安这会儿应该已经到街口了。”

“白姨别担心，以后潇潇还能时常回来陪陪你的。”

“好。”

白老夫人站定看看白潇，又看看夏衡微微笑着说：“你们两个都一样，才那么大点儿就到了那个地方，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尤其是夏衡。”

白老夫人说到这儿用力握了握夏衡的手，夏衡看着她一脸心疼的样子笑了笑，白老夫人接着说：“你跟潇潇……，这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之，我希望你和她，都能好好的。有些话，我也不能说太早，况且每个人想要的都不一样，我也不想把我的想法强加在你们谁身上。只是，夏衡啊，潇潇她毕竟是我女儿，我已经亏欠她很多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作为一个母亲，真的希望潇潇以后可以活的开心。”

夏衡看白老夫人说着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花，笑了笑承诺道：“白姨放心，我知道的，我会照顾好她。”

夏衡看着她的眼睛一边说着话，一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白老夫人见状放心的笑了笑，说道：“好，那我就放心了。”

“我先前说的话白姨不再考虑一下吗？”

“不用了。以后你们要是有空了，过来看看我就好。”

“诶。”

白老夫人说着送他们到了门口，白潇转身抱了抱她在耳边说道：“阿娘，谢谢你。”

“谢什么，你是我闺女啊。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白潇听言不舍地松开了手，跟着夏衡朝街口走了过去。白老夫人看着他俩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杨义安慰道：“白姨别担心，潇潇现在出宫了，以后能经常回来的。”

“嗯。”

白老夫人应了一声，转身又和杨义山杏一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