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侍婢和贤士都一一退去,侧房之人也一一退去。
不一会功夫,这方圆百米,便再也无一人敢靠近。
都走了!
书房中的空气变得凝重了,压抑了。
卫洛咬着下唇,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后,低哑地说道:“小人,小人,实是女儿。”
这是一个完美的解释。
在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女的,清秀的女子,没有权势相护的话,只能辗转流离他人之手。而如果这女的很有特色,还很美,那更是高级货品。如卫洛现在这张男性化的俊美的脸,便是很有特色也很美。
再有,如果一个女子太过有才,也可招某些贤士剑客所厌,等侯她们的,很可能是无声无息地死去。
天地之道,阴阳有序,乾在上,主生长升发,坤在下,主受纳收藏。也就是说,做为坤的女性,是只能被动接受的,管理一下后院之事,打理一下小产业的。如果她想要生长,想要如树枝一样向天空中招展,想要在世人面前显露自己,便是不合乾坤之道,便是破坏这个世界的纲纪,便是反常之妖,杀之可也。
因此,卫洛这句解释一出,泾陵公子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卫洛地心紧紧地收成一团。等候着泾陵公子的审判!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卫洛一直觉得,他是个宽容之人。
他具有一个强者,一个王者所具有所有品性,其中一条便是,能容,能忍。
这是一个以知识取胜的年代,每一个国家的诸侯王孙,为了让自己的国家强大,都向天下有识之士大开方便之门。所以,真正的历史上,苏秦可以佩六国相印,张仪可以多次出尔反尔,却没有一个诸侯敢在他归附时杀他。要离刺杀庆忌,庆忌为了显示爱才之名,得放这个强大的刺客平安离开。
信陵君养食客三千,这些食客虽然多数识字,却多是鸡鸣狗盗的作用也不能起的杂碎。可饶是一个个都来骗吃骗喝,信陵君也只得欣然开门纳之,根本不敢推拒。因为,他要一个爱才之名。他希望能在三千砂子中,淘到一二粒黄金。
这些在后世不可理喻的做法,在当时都很盛行,很自然。因为,没有比知识更能让一个国家强大的了!
可以说,春秋战国,才是有才华的人,最渴望去的时代。那时候连王权,强权,在很大程度上也得向有识之士低头。
卫洛已向泾陵公子多番展示自己的才华,她所展示的才华,如果换成别人,早就够格成为一等食客,甚至享受国士的待遇了。
可她的行为在泾陵公子看来着实诡异,令他很不放心,再加上她年纪太小,使得泾陵公子并不重用。虽不重用,却一直留在身边,便是看重她的才智。
卫洛知道,泾陵公子并不是一个迂腐之人,而且,他对称霸天下有着强烈的渴望。在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不会因为自己是女子身而有大才便杀了自己。
果然,在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中,泾陵公子缓缓地说道:“宽衣!”
嗖地一下,卫洛脸红至颈。看来,泾陵公子没有凭自己一句话便信了,他要验身。
他,他居然要亲自验身。
卫洛的小嘴颤抖了一下,她很想要他叫一个侍婢进来。可是她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想死的话,最好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不然的话,不是自己死,便是那些人被杀了灭口。
卫洛伸手放在衣带处,可在他的面前宽衣这件事,实在难堪,卫洛的手不停地颤抖,不停地颤抖。
她几次想要抬头。想要向他泪眼乞怜,可一想到上次晋宫夜宴中,自己向他乞怜的后果是令他差点把自己就地正法了,便又不敢了。
卫洛哆嗦着,小手不停地颤抖。半晌,她才终于想到一法,低声说道:“凡女子,颈间无结。我之结有假,可取之。”
许久许久,泾陵公子才低沉地说道:“善。”
取下喉结要用药物,卫洛身边自然没有带,她哆着嘴,把这话说了。泾陵公子沉呤了一下。
事实上,任何一个真正的男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女儿身这种谎言。因为这种话才可招来最大的杀身之祸,最大的折辱。
因此,在卫洛说出自己是女儿身时,泾陵公子其实已经信了。
半晌。
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事密,务泄!”
我赢了!我终于赢了!
他要用我的才智!他要主动为我掩饰身份!
我可以继续以男装行走,不会入他的后宫成为一姬,也不会再被他所疑忌!
狂喜中,卫洛以头点地,朗声应道:“诺。”
泾陵公子身子微倾,呼吸与她相缠,低低地说道:“以后,随侍吧。”
这时刻,他的雄性体息,他的呼吸,都丝丝缕缕地渗入卫洛的心肺中。卫洛一动不敢动,任他靠近自己,任他的嘴唇都要贴上了自己的额头了,她只能低低的,难抑羞涩地应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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