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叔的温和,令得对他心存警惕的卫洛诧异地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她却对上众贤士满脸的微笑。
甚至连管叔也是如此。
卫洛当下明白了,这事不是坏事。
于是,她目光转向堆得高高的礼盒,盯着盯着,她的双眼又弯成了一线。
其实,卫洛不想这么喜形于色的,可是她一看到这些财物,这些满满实实的财物,便觉得很舒服很开心很满足,便不知不觉间笑容满满。
这时,一燕国贤士也捧着一个木盒大步走来。他来到卫洛身侧,把手中木盒双手捧上。然后说了两句话。
那接过木盒的齐国食客,看了一眼眨巴着眼,满脸好奇的卫洛后,盯向来人徐徐问道:“姬有何德,得君之公子看重?”
那燕国贤士闻言笑了笑,他转头看向卫洛,双手一叉,低头肃然地回道:“鄙主有言,若姬不容于齐,他愿收也。”
说罢,他在卫洛的愕然中,再次一礼,返身走开。
卫洛这下明白了。
不止是她明白了,众臣也都明白了。
原来这些公子们纷纷向卫洛送礼,表达的是他们愿意接纳她,收容她的意思啊。
难怪他们会趁义信君走后才送礼。
卫洛很有点郁闷,脸上的笑容也给收了去。
她回头悄悄地瞟向众贤士,这一眼看去,却见众人脸色如常,竟是人人都不以为然。
本来也是不以为然,如卫洛这样的绝色美人,从这个男人手上流落到另一个男人手中,实是寻常事。这些公子纷纷向她赠礼,表示她若落难,他们会愿意收留于她,这种行为,在当时人看来,很是正常。
不管怎么样,这些公子能派贤士前来送礼,已经是一种对卫洛的尊重了。这样的尊重,令得众贤士很满意。在他们的所知中,极少有妇人能得到这样的尊重的。
可是,卫洛却很郁闷,很不快。她闷闷地转回了头,她刚一转眼,便对上了公子泾陵的目光。
他正眈眈地盯视着她,目光居然有点阴沉。
对上他这样的眼神,卫洛有点好笑,更多的却是愤怒。
她垂下眼敛,微微侧头,向身后的贤士们问道:“妾在公子泾陵府中时,曾蒙他看重。妾欲将此间之礼转赠予他,可否?”
众贤士一怔间,卫洛已叹息一声,又说道:“天下妇人,多如柳絮飘萍,妾却得义信君看重,以两城相换!此种情谊,妾纵死不忘。妾得义信君如此珍爱,诸公子却依然赠金示好,妾不悦也!妾欲以众公子之礼,回赠旧主,以谢昔日恩爱,以绝他人情意,可否?”
众贤士这下真的怔住了。
卫洛这番话是说,义信君用两城换她,这种情义十分珍贵。而这些公子以为她终有一天会被弃,这种想法令得她很不快。所以,她要用这些公子所赠的礼物,在这样的宴会上回赠给旧主。
这样的行为,对卫洛来说,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向那个她侍奉过的男人,以及正肖想着她的男人们表示。从此后,她的主人,她的夫君,只有义信君一人!
当然,在众人的眼中,她这样做,也是向她的旧主泾陵公子,表示感激。
半晌半晌,管叔感慨地说道:“姬虽妇人,亦得一忠字。善!”
“大善!礼赠旧主,既不忘恩义,亦绝信于来人,显忠于新君,善。”
“此举大善!”
。。。。。。
一众赞美声和感慨声中,卫洛微微一笑。
于是,那替她接收礼物的食客赫站了起来。
只见他手一挥,马上,从后面走来了四个剑客。
赫示意这四个剑客把七个木盒全部抱起。然后,他带着四人大步向公子泾陵走去。
前面的歌姬们还在阴暗中搔首弄姿。
草地上也不时传来一阵低语和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