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连声赞叹中,看向卫洛的眼神又不同了。本来他还想把美人搂在怀中先亲热一番的,现在心情转到了战事上,便色欲少消。
他盯着卫洛,哈哈大笑道:“因为此妇被齐戏耍,天下人笑孤者众!吾儿说得有理,这一次,我倒要看那些齐人如何笑得出来!”
他为了一妇人,使得楚国被齐晋两强国倾力相攻的事,在国内引起了普遍的不满,甚至可以用怨声载道来形容。
现在可以用这个妇人在阵前羞辱齐人,楚王心情大好,甚至,众楚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楚王腾地站了起来,喝道:“用餐。”
“然。”
楚王因急于向齐军显耀,匆匆用过餐后,便披上盔甲,扯着卫洛的手,把她扔上了战车。
这战车主要是三个位置,左侧的御戎,以及车右坐的都是楚王信任的以武勇闻名的大臣。至于卫洛这一妇人,却是被楚王强行置于膝上。
战车是在距联车还有十里的地方开始驶动的。
楚国人因为性格不喜欢受到约束,战车刚一驶动,众人便是大呼小叫,喧嚣阵阵。而那些人目光看来的方向,议论的中心,当然是卫洛了。
此时的卫洛,一身淡紫色外袍,黑发披肩,眉目低敛,楚楚弱质,分外让人可怜。
战车一动,尘土飞扬,漫天漫地都是滚滚烟尘。卫洛一动不动地坐在楚王的膝盖上,她的表情中,依然是那种认命的平静。
而她的细腰上,楚王的手正轻轻抚弄着。
战车开动。
几十万车马军士同时向前蹬蹬蹬地冲去。
空气中,开始充满着杀戮之气,血腥之气。
一个时辰后,战车晃了晃,慢慢停了下来。漫天烟尘中,卫洛听得几个楚人同时高呼,“到了!”
到了!
对面的叫嚷声,军马齐嘶声已清清楚楚地传入她的耳中。
漫天烟尘刚刚平息,鼓声开始缓慢地响起。
这一次,鼓声是从联军的对面响来。因为这一回合,是楚王防守,晋兵攻击。
缓慢而沉的鼓声中,阳光中,一身金甲的晋将,如同从天上下凡的金军战神。他
魁梧的身材笔直的站立着,左手持盾,右手将战戈高高举起,而后微微低头,向着楚王躬身行礼。
这人的礼才行完,楚王朝身侧一个臣下一指,那人站了起来。他举起手中的战戟,躬身回答那晋将的致敬。
晋将直起身子,目光冰寒地盯着这里。与此同时,晋营的鼓声越来越凝滞,进攻就要开始了。
就在这个时侯!
楚王突然站了起来。
他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同时,他扯起了坐在膝头的卫洛,五指一收,强行握着她的下巴,令得她抬起头面对着晋军!
金甲晋将明显一愣。
就在晋人怔忡之时,晋将身后,端坐在战车上的公子泾陵双目一扫,瞬时,他脸色剧变!
他腾地一声,竟是想要站起来。他才站起一半,又咬了咬牙,重重坐回。
他不敢置信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楚王身前的女人,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嘶声喝道:“妇人,怎在楚王手中?”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句问话。
陈公重伤的同时,义信君之姬失踪的消息也传出。他们商量了好久,还是决定向就要出征的公子泾陵隐瞒此事。为了隐瞒,两个宗师居然一直呆在齐国,不敢回到新田。
所以,公子泾陵见他们久久不归,纵使一直感觉不详,却也万万没有想到,小儿竟然落到了楚王手中!
他脸色铁青的,狰狞地盯着楚王,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地嘶喝道:“好一个无能的义信君!为了得妇,二番派使相求于我!得到妇时,何等欢喜!事到临头,却保不住一妇!居然让她落到了楚王手中!”
他直是气得都要吐血了,胸口不住地起伏着。这时的他,浑然忘记了,他派出宗师掳取小儿时,可也是没有打算义信君能够护住她的。
战场喧嚣声中,公子泾陵的低语,没有几个人听得清。只是,周围的军士都是与他一起,从血海中厮杀出来的。此时主将的面色不对,众臣自是看在眼中。他们面面相觑,同时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
齐国那边。公子秩,义信君,都站在瞭望车上,举目向战场望来。烟尘滚滚,又隔得有点远。他们只瞅了一眼,还有点认不出卫洛。
公子秩身怀功夫,在盯到第二眼时,脸色微变。
而这一边,义信君的嘴角在急速地抖动。他虽然看不清楚王置于身前的妇人面容,可是,他却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总觉得,那个掩在漫天烟尘中的紫衣妇人,似乎认识。
与此同时,秦国,宋国,鲁国的国君,也都站在瞭望车上,盯着这一幕。他们诧异地叫道:“楚王竟把一妇人置于车前,此妇何人也?”
“咄!怪事!楚王颠矣!竟携妇人出车!”
“事有不妙!”
乱七八糟的议论声中,楚王对车右说了一声。那车右微微点头。跨步站在战车横木上。
他这一站,顿时高人一头,瞬时,无数双目光向他看来,那些心有疑惑地,更是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人开口。本来,楚王是想自己开口说话的,可他没有内力,声音不能远扬,因此便派功力浑厚的车右代已发言。
那车右目光沉沉地透过众人,看向此次没有出战的齐人方向。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大笑声中,他厉声喝道:“齐人为了一妇人,竟敢欺孤!孤雄威盖世,谁能相阻?莫说是一妇人,就算是那义信君,也是手到擒来!哈哈哈哈!此妇如今在此,你等可要瞪大双眼,莫看错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