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咎听到卫洛发笑,俊脸上也是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来。
转眼,他还是忍不住嘟囔道:“义信君府日日防你不归,看了着实恼火。我说妇人,你本妇人,讲什么一诺千金?你便舍了他们去,管那两城能不能拿到!何必如此执着,你真不值也!”
卫洛低着头,久久久久,她才低低地说道:“我不能任性。”声音很小很小,很轻很轻,几不可闻。
剑咎闻言,叹惜道:“可苦了你了!”
“我不苦!”卫洛摇着头,迅速地回道:“我不喜欢这个苦字。”她的声音低低而来,却有着坚定。
风声,湖水荡漾声,远处的猿啼虎啸声,不断地传来。
直过了良久,良久,卫洛才低低的,低低在说道:“剑咎,你说素,他,他为什么便不再来了?我这一走,许是相见无期了。。。。。。”
剑咎哧笑一声,正想说,你明知故问。可一转眼,却只是一声低叹。
卫洛听着他的叹息声,心中一堵。
她低着头,任泪水一滴,一滴,一滴地掉到了舟排上。
她低着头,望着自己的泪水舟排上,滚入湖水中,转眼不见。
泪水成串中,卫洛低低的,哽咽地说道:“我,我只想抱着他哭一场而已,只是想抱着他,便这么哭一场。剑咎,为什么我会感觉到这么寂寞呢?当日他迎回我时,我还高兴地偎着他说,以后,我不会再像礼品一样,被人换来换去。可是,可是。。。。。。”
后面的话,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一直以来,卫洛的感情都比较内敛,剑咎诧异地抬头看着她,看着她泪如雨下。看着看着,他的心中也是一恸,不由站起身来向她大步走去。
他才走到卫洛身前,卫洛便已伏下身去,慢慢跪在舟排上,双手捂脸,呜咽不已。她白嫩的指缝间,泪水如串珠一样渗出,流下,滚落舟排之上。
剑咎怔怔地看着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轻舟飘荡间,湖边的丛林中,灯火点点。想来,那些剑客们正在翘首期盼着眼前这妇人归去吧?
这一晚上,卫洛很早便乘舟回来了。
回来后,她寝房的蜡烛光,一直幽幽地点亮着,卫洛一直跪坐在塌上,伴着窗外那轮明月,静静的,一个人的,这般伴着。也等候着。。。。。。
第二天一晃眼便到了。
眼看傍晚来临,眼看着众侍婢穿行不休,她在众侍婢的服侍下,浑浑噩噩地被沐浴,被梳洗。
一直到妆扮妥当,还穿上了那件以黑色镶边的大红袍,在众人的筹拥中,走出后苑,就要跨上马车时,卫洛停步了。
她怔怔地低下头,问过旁边的管公,“素,素呢?”
管公闻言一叹。
他朝着卫洛深深一揖,沉声说道:“主上不舍姬之离去,已然病倒于塌。”
“什么?素病了?”
卫洛大惊,她脚步一转,直是向他的寝房处冲去。
管公等人万万没有想到她是这般反应,当下大急,一个个拦着她的去路,急道:“姬欲往何去?”
转眼,管公想到了,他连忙说道:“主上之病无碍,他实不想目睹姬这般归于他人!”
“果真无碍?”
“果真无碍!”
卫洛抬起头来,目光静静地扫过一脸理直气壮的管公,扫过脸上并无忧色的众人。
瞬时,她闭上了双眼。
她没有走上马车。
她便这么侧过头,看着义信君的寝房处,喃喃说道:“便这般不再见上一面,就离别了么?”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话。
卫洛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管公再次冲她一揖,求道:“姬请上车。”
卫洛慢慢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