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洛对上那美人殷切的目光,勉强地笑了笑后,她转头看向剑咎。
见到剑咎策驴驶到了前面,她连忙跟了上去。
卫洛来到剑咎身后,放低声音,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怎知她有此意?”
剑咎回过头来,露齿一笑,低声回道:“东林沙家有一寡妇,欲找一清俊小儿为夫,早有传扬。”
卫洛听到这里,诧异地看着他,奇道:“她家有财货,又如此美貌,难不成找不到一清俊小儿?”
“哧——”
剑咎哧笑出声,他瞟了卫洛一眼,喃喃说道:“你这妇人,我真不知你来自何处,怎地对这些寻常事一无所知?”他对上卫洛羞愧的小脸,解释道:“世间丈夫,哪个无父,哪个无鬼神,哪个无宗祀需供养?这妇人每每相中的丈夫,都是相秀神俊。这等丈夫多是来历不凡的,就算家道中落,但有一线希望,也不愿意入赘,使得子孙不再跟随己之姓氏,祭祀时再无面目上对鬼神。况且,入赘之丈夫,世人所不屑者也。”
原来是这样。
明白了这一点后,卫洛也就没有心思与美人寒喧了。走了十几里后,两人便送还驴子,从岔道向会稽城里急驰而去。
这一条岔道很窄小,只有两步宽,因马车不能通过,使得人烟不多。两人在没有人的地方,便展开脚力,一番急驰。如此走了二个时辰后,便又走出了三四十里,而会稽城的城门,隐隐出现在视野中。
卫洛仰着头,望着那高达二三丈,还可见到青苔的城门,不由怔住了。她呆呆地望着,望着,一时之间,脚步竟然有点迟疑,不知为什么,她近乡情怯了。
一旁的剑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安,他抬头望着城门,喃喃自语道:“师兄说了在这等我的,也不知,他到没有到?”
剑咎的师兄?
卫洛心中砰地一跳,对于这个虽只一面之缘,却一诺千金的男人,她是十分想再见一见的。当下,她墨玉眼期待的看着剑咎,问道:“你师兄在会稽?”
剑咎没有理她。、
他皱着眉头,眨也不眨地望着会稽城门,突然左手扳着右手手指,细细数了起来,“师兄要我练习逃之夭夭功,我练成了。师兄要我完成这妇人一个心愿,我亦完成了。师兄要我不得去各诸侯那里惹祸生事,不得招惹宗师级高手,不得得罪十人以上的游侠儿,这些,好,好似。。。。。。”
他数到这里,嗖地回头,盯着卫洛,认真地问道:“妇人,你觉得这一年中,我可有惹祸生事,激怒强敌?”
他问得很认真。
卫洛对上他认真的询问,眨了眨眼。半晌后,她嘟囔道:“你将我从公子泾陵手中救出时。似是得罪了晋人和楚人。”
他易容改装,混入楚国游侠当中,骗得他们前来对晋人行刺,然后混在其中实施自己的目的。又按捺不住,刚刚把卫洛带出,便扯下面具大呼小叫,这样的行为,只怕那五百楚国游侠,都不会轻易忘记,都会恨得牙痒痒的。
剑咎听得卫洛的回答,不由长袖一抬,掩脸呻吟起来。
卫洛担心地看着他,他这般只露出侧面,卫洛都可以看到那颊边的肌肉,正频频地跳动着,显然剑咎实实在在地处于痛苦当中。
剑咎大袖掩脸,哀叹连声。
半晌后,他才把袖子放下。
他咬着牙,在黄尘道上转起圈来,他一边转圈,一边频频搓着手。
卫洛见他真是急得慌,不由担心地问道:“可是会受重罚?”
剑咎全副心神都沉浸在自己的烦恼当中,也没有听到卫洛的问话。他一边转圈,一边喃喃自语,“要不,带了这妇人,不进会稽城中去?”
他刚说到这里,便脑袋左右乱摆,胡乱摇了一阵头后,他苦着脸嘟囔道:“让这妇人见过师兄,好在也是完成了一事。如此时躲开,岂不是以后都得躲开?不妥不妥,这主意不妥。”
他自言自语地说到这里,双手搓得更急了,那张俊逸的脸上,真是愁得要滴出苦水来。
卫洛好奇地看着他,不知不觉的,她的嘴角在上扬,都差点笑出声来。
她含着笑,暗暗忖道:也不知剑咎的师兄,会用什么法子来罚他?那个法子一定很不错,竟然令得剑咎这般的忌惮!
转眼,她又暗暗忖道:当年相遇时见到的胡子大汉,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端方君子。可从剑咎身上看来,他只怕远远不是可以用简单古板可以形容。对了,剑咎一脉都擅长易容之术,不知上次见到的,他师兄那胡子拉杂的模样,是不是易容过的?
¥¥
嘿嘿,第一更到,求粉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