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她,伸手抚摸着,梳理着她的长发,喃喃说道:“无惧,无惧也。我这里便是你的家。”
最后几个字一出口,殷允便怔住了。
他抚摸的动作一僵,眉头也深深皱起。
飘泊江湖多年,天下人都知道,他殷允的承诺从不轻易出口,早便有一诺既出,十城不易的美名。
可是,他却对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妇人轻易承诺了。
而且,这已是第二次。
第一次见面时,这妇人还是一稚龄少女,长相远没有现在这般倾国倾城。当年,她用那双明明脆弱到了极点,恐慌无助到了极点的眼睛看着自己时,嘴里说的,却是体贴温柔地安慰。
他当时便不由自主地想道:事情一了,我一定要找到她!只要她没事,就一定要还她一愿!
这世间事真是想不明白。
再一次,自己遇见她不过一会功夫,便又承诺了。而且,承诺一出,直到现在,还是觉得天经地义。
剑咎一足踏入院门,手中的狼尸还在滴着血,头一抬,便对上了这一幕。
他脚步一顿,双眼瞬时瞪得老大。
不一会,他头一歪,寻思了一会后,慢慢地退出了院门。
退出后,剑咎把猎来的野兽放在地上,双手一背,开始在林荫道下踱起步来。
他转了几步,又来到了院门处。这一伸头,他便看到两夫妻正在小木房里,探头探脑的向外看去。其中那老头子一眼对上剑咎,张口便要叫唤。
剑咎连忙伸手一压,示意他噤声后,又挥了挥手示意他出来。
那老夫见状,连忙轻手轻步地走出。
老头一出院门外,剑咎劈头便问道:“此是何故?”
老头哪里明白?他连连摇头。
剑咎皱着眉头,伸出左手抚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深沉地说道:“怎么这么快便搂成一团了?我师兄自是端人君子,对女色上一直疏淡。这妇人相处多时,也可以看出是个死心眼的妇人。怎地这么一忽儿,便搂到一块去了?”
那老头听到这里,依然傻傻地摇着头。
剑咎伸手揉搓着眉心,喃喃说道:“难不成,这妇人会成为我的嫂嫂不成?呜,妇人如此之美,我还不曾得手呢。”
他说到这里,俊脸一苦,又说道:“不行,师兄也是我一个人的师兄,我不要与一个妇人来分他。呜,呜,呜。这两人怎能搂到一块去?”
剑咎显然是真的苦恼了,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哼不已。
那老头见他这个样子,却没有上前规劝。他只是看了两眼,居然脚步一转,竟是蹑手蹑脚地向院中走回。
老头刚刚走到院门处,剑咎的低喝声便传了过来,“老奴,你家小主人如此伤心,你怎能不管不顾?”
他说到这里,目光悲愤之极,“我的师兄,与我心悦的妇人搂到一块了,都不要我了。难不成,你也要弃我而去?”
剑咎最后一句,说得实是有点好笑。
当下,那老头子转过头来,他浑浊的双眼打量着剑咎,干枯的嘴抿了抿,沙哑地说道:“小主人言重了,待小主人睡上一觉,便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老头子说到这里,见剑咎横眉怒目,一脸气愤,他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出几步,道:“奴得为主人弄酒肉了。”
他一边说,一边迅速地从地上拾起那只死去的野狼,急急地向院中走去。
剑咎望着老头子逃之夭夭的身影,大是郁闷。他右手抚着下巴,十分幽怨地嘟囔道:“这次,我是真的有点伤心的。。。。。。”
他刚说到这里,突然双眼一亮,右手重重地朝左手心一拍,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妇人弄得一手好吃食,她真跟了师兄,那岂不是我有口腹了?”
他说到这里,大是兴奋,当下大步向院门走去。
这一次,搂抱成一团的两人已经分开,卫洛已羞红着脸,脑袋直埋到胸口上。而他的师兄,依然抚着她的秀发,正低低地说着什么。
剑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妇人,休臊了!快点弄吃食去!师兄师兄,你有所不知,这妇人长得美也就罢了,她弄的那一手炒食,当真是天下无双,比她的美貌还要吸引人呢。哈哈哈。”
卫洛本来羞红着脸,有点无地自容,听到剑咎这么一调侃,直是耳尖都要滴出血来。
闻言,她连忙站起来,朝着殷允和剑咎一福,低着头急急说道:“我去弄吃食。”
说罢,她提着裳服,急匆匆地向小木房中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