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子宰和公子及等人,都是一脸的气急败坏!
他们涨红着脸,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命令中,他们的随从急急策马而去。这一片刻间,郢城中马蹄声声,烟尘滚滚,喝叫众人让路的声音不断传出。
直到命令发布完,直到晋人的车队溅起的烟尘,已经一里开外。子宰和公子及才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那个脸色时红时白,佩剑架在自己颈上,却一个劲的哆嗦,迟迟下不了手的假楚王。
这时刻,他们不用审问也已经知道,必是公子泾陵从哪里找了一个与楚王很是相似的少年,令他配合演出了这一场戏!
这事说起来简单,可是稍一寻思,却是令人胆战心惊啊!
假楚王对上了子宰和公子及等人的目光。
在他们沉沉地打量中,假楚王纵使哆嗦不已,却是咧嘴一笑。他一边笑,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自此后,我,我丘虎亦,名扬天下,史册,有载矣。”
他说到这里,勇气倍增了。
当下,他右手移了多,手中的剑锋向他自己的脖子上近了近,由七寸远变成了五寸远。
丘虎睁大双眼,兴奋地瞪着子宰等人,大声叫道:“大丈夫生于世,迟早有一死!”
他宣告似地说到这里,声音再次一提,这时,他的声音已是高昂中带着尖哨,带着一种声嘶力竭的得意。“哈哈!我丘虎不过一奴隶,今日,却当了半个时辰的楚王!哈哈!从今日始,我丘虎的名字,将为世人所传颂!”
他的声音十分尖哨,这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这是一种少年人心愿得偿的满意和不可一世。
执政子宰和公子及等人脸色大变。
子宰右手一挥间,几个剑客迅速地围上了虎丘。
不过他们都没有逼近他。因为,此时的虎丘,只是手上长剑微一用力,便可自刎身亡。
公子及见到虎丘那疯狂大笑的模样,大是恶心。他皱着眉头喝道:“此人留之何益?”
他这是在问子宰。
子宰沉着脸回道:“有事相问!公子泾陵来楚才多时?竟能觅得一个与我王如此相似的少年!此少年所驶的车驾,分明真是我王的座骑!它从何而来?我真不知道,王宫中,究竟有多少晋人!怪不得公子泾陵从容至此!”
子宰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公子及也是脸色大变。
这时刻,他们都想到了一个问题:楚王的马车,公子泾陵都可以把它从容弄出,这个假楚王,能为了助他而不遗余力的表演。这方方种种,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堂堂楚王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被晋人渗透了!
这样一想,他们齐刷刷地打了一个寒颤了。
这是真的寒颤。
要知道,现在还只是春秋,一切的战争,手段,都讲究光明正大的春秋。时人还没有习惯用间,还没有习惯不择手段!这个时代,还是名声比胜利更重要的时代!
所以,楚人权贵一想到,公子泾陵竟在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多事,布了这么多局,便是一阵胆战心惊!
现在出面的虽是假楚王。可是,楚王的马车他都能从容弄出,那便说明,就算是胁持真楚王,他也可以做到!
他之所以没有做,只是为了名声啊。
原来,在晋人眼中,楚王宫是不设防的!原来,在晋太子的眼中,堂堂楚王是可以想杀就杀的!楚王都如此,那其他的人呢?那他们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