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陵皱了皱眉头:果然,这妇人是不详之物!自从与她亲近后,自己便是一日比一日沉迷。现在光是想想,心里便是不舍,不行,真是要舍弃了!
想是这样想,他搂着妇人的手臂,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感觉到臂弯处,妇人散发的淡淡幽香,目光一瞟,瞅到睡得香甜的妇人脸上那浅浅红晕。泾陵只是一眼,便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妇人的眉宇间,充满了对他的痴恋和沉醉。
她沉睡在自己的臂弯里时,安静,甜美。当她清醒时,她便像一个新婚的妇人,看向他的目光,有着一种痴痴的仰望。
这感觉,很让人沉醉。
泾陵发现自己的唇角,在不知不觉中上扬了。
他眉头一皱,把唇角向下一拉,俊脸变冷。他抽出手臂,把沉睡的妇人推到一旁,毫不眷恋地起塌,着衣。
今晚会有华宴。
他叫来了妇人。
妇人一来,便静悄悄地坐在他的身后,黑暗中,只有她幽幽细细地呼吸声,偶尔地响起。
义信君出现了,这个义信君,生着一双桃花眼,那模样,似男似女。哼,不过是齐侯塌上之人,只不过是以色事人者。这样的人,又何足道哉?
这个念头刚刚浮起,泾陵便皱起了眉头:今次这是怎么地,我怎么一见到这义信君,心口便感觉到堵闷,便觉得对方无比刺眼?
看来,我对妇人,着实是入障了。不行,大丈夫生于世,岂能受制于区区一妇?
泾陵想到这里,薄唇向上一掠,浮起了一抹冷冷的笑容来。
这时,越公子目光一瞟,居然瞟到了他身后的妇人,他突然问道:“此姬于如此盛宴中伴于公子左右,可是公子将娶之妻,却不知是何国公主?”
越公子的话,引得满殿的公子同时昂头,齐刷刷地看同安静地坐在他身后的妇人。
这时刻,泾陵清楚地感觉到,在他的身后,那个安静地坐在黑暗中的妇人,呼吸有点乱了。
哧!这个妇人,莫不成,以为我对她迷恋了几日,便会娶她为妻不成?
冷笑了一下,泾陵回过头去,朝着妇人瞟了一眼,在对上她微微晕红的双颊时,他又是一笑,转过头来,淡淡地回复越公子,“此妇是我新纳之姬,因容貌美满华贵,已封为月姬。”
顿了顿,他笑了,“她不是我妻!”
果然,他这句话一落地,身后的妇人,那呼吸声便是一沉,紧接着,她的呼吸声变得极轻极轻,仿佛要溶入黑暗中,就此消失了的轻。
泾陵感觉到了。
他低下头,摇晃着杯中的酒水,强忍着回头看她一眼的冲动。
这时,楚公子开口要求,说是要见一见这个华贵美满的美姬。
泾陵慢慢转过头去。
黑暗中,妇人静静地跪坐在塌上,她低着头,一缕秀发轻垂在额前,一动不动。
这时的她,明明坐在那里,却像是一座遥远得就要消去的雕像,或者,她本来便是一个幻影?
盯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泾陵突然觉得,胸口的堵闷感更强烈了。
他闭上了眼睛:只不过是一妇人!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妇人,泾陵啊泾陵,你怎么能被美色迷惑到这个地步?你怎么能因区区一个妇人,便心绪如此不稳?
吸了一口气后,他睁开眼来,命令道:“月姬,且出来一见。”
妇人应了,她的声音轻轻的,低低的,感觉不到情绪,也听不到伤心。难道,刚才自己说她不是自己的妻子的话,并没有伤到她?咄!不过是一妇人,纵使心伤又何足道哉?
妇人站了起来。
她来到了他的旁边,站在了腾腾燃烧的灯火下。
妇人一出现,众公子都兴奋了,整个宴会中的贵人,都看痴了眼。
无数兴奋的,痴迷的目光盯着妇人,那目光中的欲望,是泾陵无比熟悉的。
这种目光,他见得太多了。可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对上众人的目光时,有点恼火。
他朝着妇人挥了挥手,示意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