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没说什么汪琳琳、高丽兰的糟心事儿,只说一些很普通却也很琐碎的小事儿,杜宝琴却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往嘴里塞零食。
杜宝琴很想去营区看看,但碍于种种客观原因,她没能如愿,只得不断地追问盛夏什么时候回首都。
对于这个问题,盛夏永远都是一句“你什么时候办喜酒,我就什么时候回去”来堵她。
什么时候回首都,不是盛夏一个人能做的决定。
贺建军和贺安两人的需求也得考虑到,至少在这两三年,盛夏是不可能搬回首都长住的。
杜宝琴和凯文只待了三天,回首都的路上边走边玩,开启真正的“旅行结婚”模式。
每到一处,杜宝琴总不该给盛夏准备一份伴手礼,只等着回到首都再一起寄给她。
凯文是妻奴无疑,杜宝琴怎么说他怎么做,这位外国帅小伙是玩浪漫的超级高手,每每都能给杜宝琴制造惊喜。
送走了远道而来的杜宝琴和凯文夫妻俩,盛夏和贺安回到了营区,又开始了她们的生活。
生活不可能永远是一帆风顺的。
半个月后,贺建军回来了,是被人抬回来的。
贺建军回来的那天,盛夏心神不宁了一整天,她从早上开始就眼皮子狂跳,心情烦躁。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当天晚上九点多,盛夏得到了通知——贺建军回来了,重伤。
盛夏慌不择路地奔过去看贺建军,一滴眼泪都没掉,直到看到昏迷不醒的丈夫,她的眼泪才掉下来。
贺安第一次见到受伤的父亲,他的脸色那么惨白,嘴唇一点血色没有,眼睛闭得紧紧的,呼吸微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离他们而去。
他以为贺建军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只看到了他平常光鲜亮丽的一面。
这是贺安第一次直面战争的残酷,在他心目中顶天立地,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大英雄,那么虚弱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随时有可能会离开。
贺安害怕极了,他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小小声啜泣着。他有很多话想说,迫切想要得到盛夏的保证,但他忍住了,一个字都没有问出口。
从很小的时候,贺安便知道父母的感情有多好,父亲倒下了,此时此刻最难受最伤心的人是他的母亲。
盛夏颤抖着手去探贺建军的鼻息,微弱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指尖,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
他还活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其实,盛夏和贺安进去之前,警卫员说了贺建军的病情,他是伤到了脑袋昏迷不醒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致命伤。
人脑何其复杂,贺建军伤在这么重要的部位,谁也不敢打包票说他一定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