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许是坏事做多了,快六十的时候摔了一跤,从此再也站不起来,连这她都要仰仗着盛夏养活,自然是不能再放任贺老大打盛夏。
盛夏能赚到钱,还能弄到粮食,她有了底气。
她鼓起勇气不让贺老大碰她,贺老太又怕不帮她,会让她变得逆反,勒令贺老大不准再碰她。
贺老大本身就是个怂蛋,只不过是仗着他是个大老爷们,盛夏又是个好拿捏的面团脾气,这才敢把气撒在盛夏身上。
盛夏硬气起来了,贺老太又站在她这边,贺老大一下就怂了,不敢再碰她一下。
从此,盛夏逃过了贺老大的魔爪。
至于贺老太,呵,盛夏想到前世是如何孝顺听话,如何尽心尽力,知春至孝的,她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是个以德报怨的大蠢蛋!
那歹毒的老太婆摔了一跤,半身不遂,瘫痪在床的那几年,她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着。
哪怕贺老太动弹不得,但她的身体每天都是清爽干净的,直到走的那天都还能吃下一大碗粥。
就算是这样,贺老太也总是指使她做这做那,保证她大家长的权威性。
盛夏那会儿早被贺老太洗脑成功了,她认为照顾贺家这一大家子都是她应该做的,每天诚惶诚恐地伺候着贺老太,照顾着那几个小的,拼尽全力让他们过得更好,却从未想过她自己。
卫东村里的人一旦提起盛夏,没一个不夸她的,但这些夸赞的背后,盛夏有苦难言。她遭受了那么多苦难,那些人都看不到,或者是看到了也不当回事儿。他们只看到自己想看的,听到自己想听的,谁没事管你个外人的死活呢?
自家的事情都没理清楚呢,谁有空管你?
贺建军看她脸色变来变去,快赶上变色龙了,立刻后悔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这不是故意给他媳妇找不痛快么?
媳妇前世过得那么苦,他追问那些苦痛的回忆,岂不是逼着她将伤口掰开么?这对盛夏来说,何其残忍?
贺建军懊恼不已:“媳妇,我,你,你别想了。我不是一定要知道那些事,我不是故意让你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看他满脸懊恼,盛夏反手握住他的手,轻轻笑道:“没事,你不问我还真忘了前世这两个大坏蛋没遭到什么罪。但那几个小的,他们都遭了报应。”
贺建军心疼极了:“媳妇,你不想说可以不说。这些不愉快的记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盛夏见贺建军眼中只剩下心疼和懊恼,没有半点嫌弃,生怕她不高兴,仍旧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她的心安了,钻到他怀里,用力地抱住他:“建军哥,原谅我的自私,我希望你能听听我的前世。除了你,我没有别人可说了。”
她相信贺建军对她的感情,他就算知道了她前世的种种不堪,也不会嫌弃她,只会对她更加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