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妈的就是这样了,能为儿子置办贵重的东西,自己却连一瓶雪花膏都舍不得用。
贺建军要带去县城的东西不多,但刘淑英硬是给他收拾出了两个大包袱,最后见收拾出来的东西太多,包装不下。
刘淑英小心翼翼地问道:“狗蛋,要不咱们用麻袋装吧?”
贺建军很淡定地点头:“行啊。”
他不是真正的少年人,没那么强的自尊心,也不像原身那样自卑。
在他眼中,上万块的大牌包包和土里土气的麻袋功能都是一样的,不都是用来装东西的嘛?没谁比谁高贵。
刘淑英却红了眼睛,背过身去不让儿子看到她懦弱不堪的样子。
片刻后,贺建军发现了刘淑英的不对劲,他素来不懂得如何哄女人开心,嘴笨得很。
他最终想出一个好主意,说道:“妈,我爱吃你做的咸菜。你找个缸子给我装些,我要带着去学校。”
“诶,我这就给你装上。”刘淑英有了事情做,果真不再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贺建军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他盘算着等回到县高中找盛夏讨个主意,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这娇娇弱弱如同小白花似的母亲,变得坚强一些。
刘淑英的身子骨弱是弱了些,但她是个勤快人,动作很麻利,没一会儿就收拾咸菜出来。
“狗蛋,这是我另外装的酸菜。你拿给盛夏,我听说他们家挺爱吃酸菜的。”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刘淑英非要跟着送贺建军出村,她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贺建军在县高中吃不饱穿不暖。
贺建军很有耐心地听着她的唠叨和嘱咐,从不曾打断她。
自行车骑出去好远之后,贺建军忽地刹住车往回看,果然发现他羸弱的母亲仍站在那儿看着她。
他想:怪不得原身那么拼命。
贺建军进入县高中念书的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竹溪村。
原本好多人都不相信这消息,持着怀疑的态度上贺家来打听消息,刘淑英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心情大好的样子,让不少心存疑虑的人信了。
但依旧有人是不肯相信贺建军有那个能耐,毕竟竹溪村去年参加初中升高中的考试就有十多号人,考上县高中的连一巴掌都没有。
贺建军丢下书本都两年多了,他凭啥进县高中?凭自己的本事儿?开什么玩笑?县高中是那么好考的么?
要说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贺家哪有什么风光的亲戚?贺家几代都是勤勤恳恳的老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辛勤劳作才能混口饭吃。
村里人都不信,直到陈素芬确认了这一消息的真实性,村里那些人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