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瑜、苍枫、芮嘉惠,三人都是封建思想的受害者,如今,幸瑜和芮嘉惠都已身入黄土,再去评判谁对谁错都已没多大意义了。
李云岫突然也觉得,一直嚣张跋扈的符柠倒也没那么讨厌了,回想起一直吊儿郎当的苍扬,也觉得他那无所谓的笑容也有了些深沉的东西。
宗炎和李云岫就这样安静地待着,耳边传来萧瑟的风声,宛如凄迷的呜咽。
末了,李云岫看向宗炎,斟酌许久后,问道:“宗统领,如果你觉得冒犯的话可以不回答,一直跟着你的昭羽,他的家族难道是。。。”
宗炎闭上眼,微微抬着头,道了句:“没错,他叫幸昭宇,是幸家本家仅剩的后代。”
李云岫不由得吃了一惊:“怎么会?!不是只是说他们只是隐退吗?他们当年怎么说也是风系第一大家,怎么可能只剩下一人?!”
“呵,隐退?没落?不过是粉饰太平的说法罢了。想来也是,整整两千多人的死伤,那些受害者的家属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幸家。分家倒还好,趁早脱离了干系,逃往外地,隐姓埋名至少也能继续生活,可本家的人,就不一样了,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数也不可能数漏的,都被家属们一一找出来,或是买凶暗杀,或是群起而攻之,终归是都亡了。”
“那昭羽他呢?”
“我是趁着御外军的休假返回了一趟神武州,回去的时候,他们的复仇已成定局,我只能通过狸猫换太子救下当时还在襁褓中的昭羽。关于他的真实身份,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知道的。”
怪不得当时他们一谈到昭羽名字的时候,宗炎就“碰巧”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呢。虽然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毕竟是涉及到当年那场魔灵袭击的重大事件,昭羽的身份确实太为棘手,保不齐还会继续被人追杀。
李云岫远远想不到,宗炎和幸昭羽之间,竟存在那么深的渊源。因着对幸瑜的敬重,却费这般心力收养这样一位棘手的孩子,不惜顶着旁人的议论悱恻,李云岫对宗炎也更是高看了一眼。
“宗统领,你把那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不要紧吗?”
宗炎站起身来,看向李云岫,轻轻答道:“对于被迫跟着我来到这么一个危险地方的昭羽,我一直是心存抱歉的。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过他亲近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我相信他,所以我也愿意相信你。”
李云岫笑着点点头,最后转身向着幸瑜的墓碑郑重地行了一个礼。随后,宗炎重新再周围附上一圈浅浅的灵力隐匿墓碑的身影,两人便离开了。
李云岫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宗炎口中得知了那么了不得的事,她也着实还是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只是,越想,便越觉得当年那件事是在是太无解了。
更令人揪心的事,时至今日,仅是冠以“幸”这一姓氏的昭羽,便已然无法坦然地生活在阳光下,一想到这,着实令人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