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他们说不了话，夜云深只能给她密术传音，他说：“颜儿，使点劲，抓好我，别放手，千万别放手。”

风清颜此刻难以运转修为，无法回应，所以她只能抓着他的手作为回应。

两人隔得不算远，但单单就是这一点距离，却让他们好似隔了一条星河，一人往一个方向，难以重合。

随着漩涡的加深，吸力也越来越大，湖水中混乱又昏暗，周围的一切也早已看不清，强撑着的夜云深此刻能看清的也只有风清颜了，仅她一人而已。

风清颜眼前的视线在渐渐模糊，她越来越看不清夜云深，手上也越来越没有力气，但在昏迷前，她仍在想着，她是不是拖累夜云深了？如果这漩涡一直不停下来，那他们都会被吸进去的。

而这种情况，夜云深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如今，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去解决了漩涡，要么一直抓着她不放手。

可如果去解决漩涡，那么他只能放开她，而在他将漩涡解决前，她怕是没命活了，这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

所以他要抓着她，永不放手。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想他这么想的，风清颜有私心，她希望他活着。

她一点点地松开了抓住他的手，细滑仿若无骨的手从他手中一点点抽出，隐约间，她好像看到了他眼底的恐慌。

“不，不要……”他看着她轻轻摇头，透着哀求与恐惧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多种情绪掺杂在了一起。

终究，她还是用尽全力给他传了一道密音，她熟悉的声音微弱无力，在他脑中响起时，短暂地只有一句：

“云深，我本将死之人。”

话落，她的手彻底从他手中抽出，她被吸往漩涡而去，夜云深眼睁睁看着她身子在水中仿若破碎的一角，飘浮没有根基，只能随波而流，他想抓住她却怎么也抓不到，他们之间离得越来……越来越远，远到成为他触不到的距离。

他眼中多了一抹惊慌，顷刻之间他不再强撑着，任由自己随着她被吸入那漩涡中，同时暗中运转灵力，提快了自己往前的速度，努力拼着想找到她。

他在飞沙浮石中穿梭，却无可避免地被撞到，但是幸好，他撑住了。

两人在随着漩涡旋转，夜云深一次次地伸手去抓她，却始终抓不到，他害怕，他恐惧，却仍旧不愿放弃心中那一抹希望，希望靠着一己之力保护好她。

慢慢的，他伸出去的那只手终于抓到了她，他将昏迷的她拉到身旁，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低头将双唇覆于她的唇间，一双桃花眼微敛，不敢看她。

漩涡带来的巨大冲击以及沙石等碎物的碰撞有不少都落在了两人身上，为了能更好地护住她，他用灵力在周身凝聚结界，然而在凝聚的过程中，一颗大石头猛然撞到他的后背，他疼得神色一变，闷哼一声，却依旧抱着她不放手。

如果爱你却不能保护你，那我选择和你一起消亡，生当同衾，死亦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