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又是一年冬,大雪纷飞,晶莹点点落满头,她站在红梅林中遥遥望去。
年少轻歌狂纵,一经痴醉,金樽罗帐两相欢。后来,我酒斟半盏,一盏梦醒,一盏别离。见花落,不见君。
几时弦音起,红梅灼灼。几时回首遥望,千年烟火过。心中仍念那风华绝代之人,是否已等候在那云深花落处。
——第五卷【君临天下,人不归】
南越国,上京城。
月光清冷,笼罩着整个上京城。
皇宫内,八角宫灯已被点燃,静静地挂在房檐上,照着寂静的大殿门口。
四月初始,桃花春色暖先开。
大殿内,年轻的帝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一树桃花,独自愣神了许久。
重临还能记得,在南越皇中毒死的那天晚上,躺在床上即将奄奄一息的皇帝让他靠近身边,问了他一个问题:
“晋儿,是不是你,控制了朕?”
不再年轻的帝王面容憔悴,双目紧盯着重临。这一次中毒让他看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然而,他大脑无比清晰。
在过去的近两个月里,自从那次晚宴和夜云深起冲突后,他就时常能感到背后有个人在操控着他,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不论是对夜云深下手,还是与殷老步步为营。而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场梦,让他时常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然而,重临没有回答。
他瞳孔深邃如墨,凝视着皇帝。
“你,究竟是不是苏晋?”
随后,皇帝再次咬牙问了一句。
那时他声音太轻,朝臣和后妃们都跪在殿外,大殿内除了几个跪在地上的太医以及皇后、太监外,就只有重临。
“不是。”
他低头靠近他,直接承认了。
嘴角忽然绽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那时的南越皇看着他,瞪大眼睛,放在龙榻边的手指不断颤抖,使尽了力气想要抬起,仿佛是临死前的挣扎。
跪地低头的众人没看到这一幕。
重临在床前脚步游走,不慌不忙。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随着他每一句念出,南越皇挣扎的神情在慢慢变得平缓,甚至变得呆愣。
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
微风和煦时,他就坐在殿外的台阶上,带着只有四五岁的苏晋念书——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小小的人,捧着一本书,每一个字都念得很认真。
“父皇,将来儿臣定要成为一个文武双全之人,心怀家国,如此才不辜负父皇和母妃的生养之恩与一番教诲。”
那时的孩童,天真无邪。
但自从他母妃死后,他就变了。
“陛下,苏晋去见他母妃了。”
重临缓缓开口,而这句话又如魔音一般,不断回响在南越皇的耳边。
他的晋儿,去见他的母妃了。
这时,南越皇已经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