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推门声响起,风清越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床上打坐修炼的奚华。
早就听说奚华回来了,但却一直没见到他,如今好不容易忙完,风清越才得空来找找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
“奚华。”他朝奚华走过去。
听到声音,奚华缓缓睁开一双眼,那无力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虚弱。
看到是风清越,他又缓缓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吐出一句:“门关上。”
“你怎么了?受伤了?”
风清越担心他的情况,立马朝他走过去,不待奚华回答,直接给他把脉。
“我没事,调养几天就好。”奚华拂开他的手,说着,又轻轻咳嗽一声。
风清越皱了眉,“怎么弄的?”
这个问题奚华没有回答,风清越有些无奈,也不再问他什么,而是掏出一些疗伤调息的丹药给他,让他服下。
可忽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因为阿颜?”
风清颜出去了很多天,今天才赶回来,而奚华也同样离开了很多天……
对于风清颜去做了什么,是不是像裴先生说的那样去了冥界,风清越还来不及问她,但他想,可能八九不离十。
然而奚华依旧没理他,风清越看他这样子,心里气得想要骂他一顿,但当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开不口。
无奈叹息,风清越也不再问了,还是等明天去问问风清颜吧。但偏偏,就在他准备给奚华疗伤时,他忽然听到奚华说了句:“她不知道这件事……”
风清越的动作顿了下。
果然,真的和他的妹妹有关。
奚华缓缓对他说:“我现在不求什么了,只求能在她身边做一个保护她的好大哥,这样,就一切都好了……”
话顿了下,奚华又睁眼看向他,有些虚弱地开口:“所以,不要去问她。”
这句话,让风清越出神良久,心底明白他对阿颜还没放下,曾经风流的浪荡公子,一旦喜欢上一个人,那可能比谁都认真,所以放下他需要一些时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奚华没有再多说,于是风清越也就没有再问。
他们的事,他很难插手。
…
客人走得差不多了,然而秦淮司祁还有宋城几人,还在和君祝酒拼酒。
他们听说君祝酒千杯不醉,所以就想一起干趴君祝酒,都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结果一直到现在,喝上头了。
看着他们东倒西歪的模样,君祝酒开始无情嘲笑,“喝呀,看你们一个个的这酒量,想干趴我,等下辈子吧!”
“不,不行了……”秦淮的酒量一直不咋样,摆了摆手,倒了下去。
见此,君祝酒笑的好不得意,可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走过,看过去时,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从旁边路过的敛意,连简单地扫他们一眼,神情都是清冷的。
不自觉的,君祝酒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连神情都显出几分怔愣。
白天时,他跟敛意聊了聊,虽然一直说她喜欢别人没什么的,他不在乎,他前段时间已经想开了,可如今再次见到她,还是会不由地被她吸引。
他喝了酒,虽然没醉,却也感觉脑子有些朦朦胧胧,心底复杂的情绪再加上酒的作用,让他也感到一丝醉意。
“敛意,来喝酒吗?”
君祝酒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再去靠近她,只能选了这么一个笨拙的方式。
他并不觉得她会答应,但是心底却还是存了几分期望。喝酒,哪怕只喝一杯也是好的,怕只怕,一杯都没有。
“喝,我还要喝!”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他转头一看就发现司祁正醉醺醺地扯着他,一边倒酒一边说着不知名的话。他再转头看了敛意一眼,发现她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于是,君祝酒毫不犹豫地把司祁给踹了,任由他趴在凳子上,也没管他。
酒量不好还非得学人家喝。
不踹他踹谁?早踹早脱身!
敛意走到他对面,拿了桌上一坛未开封的酒,先是掂了掂重量,再朝他扬了扬下巴,“去楼上,换个地方喝。”
竹屋的房间挺多,分为上下二楼,而最靠近河流的边上还有一座阁楼,在二楼房间外就有一个凉亭,那里晚上空气好,且没人打扰,喝酒最好不过。
叫了几个人去将司祁秦淮他们扶回房间,然后君祝酒跟着她上了楼。
倒上了满满的一碗酒,君祝酒将碗推给了敛意。而他就坐在她的对面。
敛意沉默地拿起碗,放在嘴边大口地喝,酒水从她的嘴角滑落,顺着她的脖颈滑下。她用衣袖擦了擦酒水,又将喝空的碗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君祝酒又给她倒了一碗。
这一次,敛意自己伸手拿过。
而随后,君祝酒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满满的酒,她目光瞥见时还刻意等了他一下,然后他端起碗,他们碰了一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地喝着一碗又一碗,心中想要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只能把一切都顺着酒水灌入肚子里。喝得不畅快,也没意思。
喝完了酒后,君祝酒又让人送来了几坛,看他们这样,好像要一醉不起。
“敛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君祝酒的脸上多了几分醉态。
借着酒劲儿,他才敢去问问她。
其实他并非千杯不醉,之所以喝了很多都不会醉,是因为他有特殊的办法能保持清醒,酒喝再多都跟水一样。
但有时,他也想放肆地醉一把。
比如现在,他只能酒劲儿,借着醉后会胡言乱语的借口,去问问她过得怎么样,或者,那个男人对她好不好?
他认识敛意很久了,他一直都知道她心里有个人,而那个人听说是死了。
所以他曾经固执地以为自己能抚平她心里的伤痛,只要自己一直等,终有一天,他会代替那个人,占据她的心。
可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