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春青捧来的药盒,宋徽柔声说道:“我自己来吧,你快回床榻上去。”
春青抿嘴摇头,“我来。”目光坚定。
她太内疚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有这样的洪荒之力,把在她心目中一直是钢铁侠一般存在的宋徽伤成这样。
因为怀孕怕压倒肚子,春青不能弯腰给宋徽上药,只得取了一个绣着并蒂莲的八角松软蒲团,跪在其上。
方才从床榻上滚落下来,宋徽的两只膝盖都伤的不轻,再加上春青那死命的一脚,左膝盖尤为血肉模糊的让人无法直视。
要不是宋徽本身体格好,只怕她直接就把自己的相公给废了吧,盯着宋徽受伤的膝盖,春青嘴角眼角颤啊颤,抖啊抖!
春青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要对自己的相公下脚这么重。“一定很疼吧?”春青泪眼汪汪的仰头看宋徽,“都是我不好。”
真心愧疚!
瞧着春青泫然欲泣的样子,宋徽心头一阵疼,弯腰俯身捏了捏春青的脸蛋,随即抬手揉着她的头发说道:“没事的,御医不是说了嘛,怀孕的人容易情绪激动,你这是正常反应,不怪你的。”
眼神中,尽是能把人溺死在其中的温柔,简直如涛水泛滥。
春青抬头,一眼撞上宋徽的黑曜石般亮晶晶的眼睛,登时氤氲在眼底的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就跟瀑布似得,可谓壮观。
宋徽登时慌了神。
“好好地,怎么哭上了,可是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不哭了不哭了,乖哈,不哭了!”宋徽揉着春青的头发柔言安慰,满眼心疼焦急,“御医都说了,孕妇不能伤心动气的,你哭这样凶,要动胎气的,肚子里的宝宝知道了,也要跟着哭。”
温热的手掌抚在春青的面上,替她擦拭眼泪。
可也不知怎么了,分明受伤的是宋徽,可春青的眼泪就跟决堤了得洪水,怎么也流不干。
春青自己心头都打颤,好像前世今生,她这辈子都没有流过这么多泪,老天,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她这一水灵灵的美娇人,该不会这一通大哭,把身体内的水分都哭干了吧。
鼻子一吸一吸,肩膀一耸一耸,眼泪哗哗直流,可春青的脑洞却不自觉的渐渐大开,无限蔓延。
她甚至已经想到,自己因为流泪过多将体内水分流干,然后变成一具干尸……
宋徽给春青擦着眼泪,擦着擦着,就发觉似乎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仔细打量着春青,宋徽终是发现,他媳妇这眼神,怎么那么诡异呢?
“春青,你琢磨什么呢?”
正眼泪流的哗啦啦的春青闻言,忽的眼睛一闪,果断迅速立刻马上将自己飘飘荡荡的思绪打住,抹一把眼泪,对宋徽说道:“我要涂药了,你忍着点哈。”
声音还带着刚刚哭过的暗哑,却是哑的极具诱惑,眼睛红红的,格外的我见犹怜。
宋徽瞧着,很想俯身在春青娇美的小脸蛋上啄一口,然后再……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可春青刚刚还在嚎啕大哭,此刻又是强人了心头悲戚,给自己上药,自己却满脑子不正经,似乎有点太不妥当,再说,春青肚子里的宝宝还瞧着呢!
于是宋徽抿了抿唇,决定找点话题, “陛下定下了和亲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