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慕容歌缓缓起身,正当她有所动作的时候,男子扶住了她。她望着眼前这张几日未曾见过的容颜,心中颇为复杂。相信不只是她感觉到复杂,就连他也是同样。
元祈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淡笑道:“怎的今日起来的如此早?如今有了身孕,可多在床上懒惰一会儿。”
这样熟悉的音容,这样能够让她感觉到幸福的音容,可不知为何,在这里面她却觉得少了什么,又或者多了什么。她想要脱口解释,可又觉得解释会让人无力。
“莫要在意太多。”元祈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那双手的温度,那晚,如若他不离开,便是无法面对她的质问,更加无法去面对她的迟疑,甚至面临着她终究有可能的离去。
闻言,慕容歌轻蹙着眉头,因他的话而无法继续开口解释。这根刺看似渺小,甚至糊涂一些便可忽略,但是他和她都不是能够忽略之人。忽然觉得此刻在她脸颊上温柔的抚摸的手,竟是冰冷的让她由心中发颤。下意识的身体轻轻向后倾,避开了他的碰触。
那修长白皙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气氛冰冷。
慕容歌对上他那深沉入夜的眸,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对不起。”她不该有了退缩之心,更不该在那些证据面前有所迟疑,更是怀疑他。只是,每当想起他转身离去,那般快速,竟是没有给她半分冷静的时间,她的心,便是隐隐作痛。
女子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元祈盯着她眼中闪过的一抹痛意,心下一颤,强硬的握住了她的手,“都过去了。”
明知是一场局,一场阴谋陷害,但那一刻的迟疑,那一刻因恐惧的离开,却在无意之中形成了千重山挡在他们之间。
“不,没有过去。”慕容歌深吸了一口气,她无法接受一根刺的存在,一如当初她要的就是毫无杂质的爱情!
元祈紧蹙着眉,握住她的那手又多了几分的力气。
“那日,当四封亲笔信摆在妾的面前时,那一刻,妾是动摇了,在太子及时出现时,妾更是不受理智控制的怀疑,可是当所有的情绪冷静下来后,妾知晓,一切皆是阴谋。就如当年赵子维败在太子的手中时,他也并无怨恨,因这是每个人需要面对的宿命,没有人可以改变。所以,妾未曾因为赵子维的死而去怨恨太子。太子……”慕容歌焦急的解释着,试图将这几日挡在他们之间的利刺去掉。
但是,元祈眼中的光却逐渐冰冷,那紧握着她的手也缓缓松开,他冰冷近乎无情的话语堵住了慕容歌的话,“你心中有了赵子维?当真是不曾埋怨于本宫?慕容歌,本宫容许你的小虚伪,但绝对不容许欺骗。”
“原来,在太子心中,是这般想着妾!既然如此,太子又何必耐着性子来听妾的解释?既然不信任,又何必假惺惺的说都过去了?妾虚伪,太子何尝不是?!你我都知,当年那个孩子的存在,其实是太子,我都不曾期盼的!否则,你有何须将我置身在那隐秘的宅子中?!”慕容歌心口处腾的窜出一团怒火,面对他的冷漠,她选择口不择言。
但当她说出孩子二字时,那团火同时在二人的眼中,心中,消散而去。
元祈目光复杂隐忍的望着她,温柔的拂去她脸颊上的一根乱发,柔声道:“慕容歌,你与本宫都忘却此事。如今你已有本宫的子嗣,莫要因一时气愤而伤了身。过些时日,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所有的事情就会过去了。”
慕容歌深呼吸几次平了平呼吸,“妾该起身梳洗用早膳了,太子今日繁忙,妾便不打扰太子了。”
元祈几欲说些什么,但在慕容歌有意疏远的神色中,他终究是起了身,待走到门前时,回头望着那专注于穿衣的慕容歌,终究开口说道:“有些事情,需要时间。”
此话入了耳,慕容歌嘴角勾起,微笑着回道:“可没了信任,一切都会是泡影。猜疑是无形的杀手。”
猜疑是无形的杀手!可以在他和她之间刚刚建立的城堡上暗暗破坏,直到发现这一切皆是心魔作怪后,便是后悔也无用。
元祈眸光暗动,无人发现,那广袖下的双手再悄然颤抖,他未曾如同刚才那般恐惧过,害怕过。
夏国,皇宫。
“何时动手?”元游望着面前的兰玉,已无多少的耐心问道。
兰玉拧眉沉思片刻后,回道:“没有几日齐国皇上便会到了夏国,届时再做决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时间越来越紧迫,而所有表面上的平静的都在表明着情况越来越严峻,元游焦急,他何尝不是!但眼下合适的时机越来越少。
元游疲惫的叹了口气,“近日来朕越发的感觉力不从心,这两日更是昏睡,鲜少有清明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