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一用力,差点没将灵芷攥出水分来。那张从瘴气毒林中死里逃生的憔悴面孔逐渐狰狞起来:“我,只因九王子一句话,就舍生忘死为你们的公主去求灵芷,而你们,赞普,你却背着我计划牺牲我的同伴?”
有言在先,赤松德赞毕竟理亏,即使面子上不太过得去,仍要据理力争:“今天已经是超出约定的第一天,你杳无音信,难道我就不该做些什么?何况,我不过是给一个刺客戴罪立功的机会。”
“她是不是刺客?吐蕃赞普,您最清楚不过!答应我的事情,也希望您不要食言。”独孤默摞下狠言,将手中的灵芷扔了过去,拉着落雁径直走了。
场面一度冷得春山噤,没有人敢吭一声。
赤松德赞握着那被人攥得热乎的灵芷,以赞普的身份,平生第一次被人讽刺,他面无表情,心却起惭愧,并没有将所谓的刺客押住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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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祈贞公主清醒的时候,发生了许多事。比如:南诏九王子的疯病治好了,他要回国了,两国联姻的事情也变作废纸了。
不过,这些东西入了祈贞耳朵里,她也只是丝毫不关已地“喔”了一声,时而捧着大病初愈的脸庞发呆,时而又淡淡绕着手中的小皮鞭玩弄,想起比较重要的人物,眸中才有了光芒:“那位郭陌怎么样了呢?”
“他……”侍女顿了一下道:“从瘴气弥漫的毒林回来,他可是大病了一场。”
“他壮得两头牛都比不上,怎么会生病了呢!等等!”祈贞公主惊讶得蹦跳起来差点头顶撞天的气势,“什么瘴气毒林?他去那里干嘛?”
侍女这才道出:“您的毒是他不辞辛苦去那种地方给您找来的解药,不然,动用赞普的药的话,谁愿意一命换一命呢,赞普想威胁人也无济于事。”
祈贞公主面色顿时红润起来,语态羞涩:“他当真为了我这样做了?”
望着公主如此心花怒放,侍女像个拨浪鼓般点头。
“我出门了,你不用跟过来!”祈贞兴奋得将手中的小皮鞭一扬,头也不回地跑远了,乐得脚丫子扎进了一淌泥水也不管不顾,这一刻,饶像稚童。
侍女没好气得跟在后面呼唤:“公主,您病还没好要去哪里哟,等会赞普来看望您时找不到,我又该责罚了!”
她欢乐如觅到食的喜鹊,一路叽叽喳喳:“叫阿兄不用太担心我,我现在快乐得如新生一般!至于我去哪里,自然是去找我的救命恩人啦!他若是罚你,那,那关我什么事!”
“额……”摊上个没良心的主子,侍女还想劝什么,一开口,呼唤就大风刮回了腔里,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