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鱼神色平静的跟在乔家下人的身后进了院子里。
乔冕之住的院子很宽敞,廊下摆放着几盆的兰花。
尽管是夏日,兰花却依旧开的优雅,迎面而来的风中也携了兰花清醇的香味。
屋内,乔冕之正捧着药碗愁眉不展。
见到萧子鱼走进屋里,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将药碗搁置在一边的小杌子上。
“你来了?”乔冕之笑了笑,“七小姐快请坐!”
他刚从昏迷中醒来,现在还有些头疼,整个人恹恹的靠在绣着兰草大迎枕上。
在看见萧子鱼时,他才勉强打起几分精神。
萧子鱼坐下后,说道,“打扰四少爷了!”
“怎么会是打扰,七小姐你太见外了。”乔冕之笑,“本该我身子痊愈后亲自去萧府答谢七小姐的,没想到却麻烦你亲自来探望我!”
他薄薄的唇没有半分血色,此时更是满脸愧疚。
萧子鱼沉默,半响后她才说,“我收了你的银子!”
乔冕之闻言愕然。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那一日萧子鱼曾说‘我收了你的银子,自然是要将药全部炮制好。不然,这银子太烫手了!’
他想到这句话便笑了起来,生的好看的眉眼,弯弯的像是夜空中的月牙。
站在萧子鱼身后的初晴和初雪在乔家下人们的示意下,从屋内退到了屋外。
离开前,初晴不免多看了一眼乔冕之。
这个人,即使是病着,也是如此的夺目。
只可惜是商贾出生,地位不高。不然和自家小姐,倒是很般配。
屋内,乔冕之笑够了,才说,“七小姐你当真有意思,你是不是早就猜到郡城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萧子鱼未免也太厉害了。
若没有萧子鱼的提点,他怕是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郡城很危险。
“猜到一些,不多!”萧子鱼说,“不过,终究是疏漏了!”
在她的记忆里,郡城似乎一直都不太平。尤其是在顾二太太出事后,她便肯定了这一点。
干旱过后,郡城会发生不小的动乱,最后甚至还惊动了朝廷。
乔冕之挑眉,“疏漏了什么?”
他从昏迷中醒来,便十分好奇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那些打劫他的凶恶盗匪们,会在看见他的容貌后,便犹豫着开始撤退。而且,他们只是抢走了银子而没有动药材,更没有伤及他的性命。
奇怪,当真是太奇怪了。
萧子鱼说,“你受伤了!”
乔冕之听了这话,怔住。
萧子鱼方才说的疏漏,其实就是指他受伤了吗?
这个……其实还真不怪萧子鱼,是他自己太大意了。
盗匪们抢走银子后,他不甘心的骑马追上去,结果却误入了陷阱,最后摔倒昏迷过去。若他不擅自做主去追回银子,也就不会受伤了。
现在想想,他当时怎么会有那样的胆量,居然敢独自追上去。
当真是昏了头。
“这,是我自己不小心!”乔冕之无奈地说,“只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七小姐你会知道,走北边的小路会比走官道更平安!”
郡城到姑苏往北的道路崎岖,远不如官道走的顺畅、平稳。
因为萧子鱼的嘱咐,他没有选择走官道,而是走了北边的小路。
只是,在他醒来后听到下人禀告,说官路上不少人在同一日都被劫杀了,没有任何活口。
其中还有个商人,是乔冕之认识的。
郡城会的动乱会如此可怕,他也是回到姑苏乔府后才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