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会只是发泄内心的恨意。
可是白从简没有躲,而十一和十二直接挪开了眼,虽然双手紧紧的捏成了的拳头,却依旧没有抓下她挥动的鞭子。
白从简就生生的接了她这一鞭子,那件穿在他身上,本就单薄的霜色长袍,在她鞭子落下后,居然染了一丝红晕。
下一刻,她敏锐的嗅觉里便多了浓重的血腥味。
她,打伤了白从简。
萧子鱼直到现在想起来,心里都像是被大石压过似的喘不过气来。
他为何不躲?
他身边的侍卫为何不阻止?
她为何在这件事情后,便再也不敢拿九节鞭了。
那时的白从简面容苍白似泛了淡淡的青色,如同晦暗的天空,不见一点阳光。他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笔直的站着,眉目一片清俊,没有怒色,却更像纵容。
然而,这个样子的他,却像是风吹即散。
前世的她在面对这样的白从简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萧子鱼失去了再次拿起九节鞭的力气,从此也再不愿意挥动九节鞭。
萧子鱼想的苦涩。
她越来越不懂白从简到底在想什么了!
前世捉摸不透,现在依旧是。
于她而言,白从简简直就像是修行了千年的老狐狸,她不过是他爪下的猎物。
这一日过的十分漫长,萧子鱼等了许久,天色才渐渐的暗了下来。
此时,夏日已经过去,初秋的深夜空气有些微凉,萧子鱼披着一件滚边绣兰草的暗色斗篷,在夜色的掩盖下悄悄的出了门。
她的身手不错,在出门的时候没有惊动守在院外的初雪。
萧子鱼走过南院的抄手游廊,用了不少力气才避开了守在南院的侍卫。
夜里,空气里携着的水汽,沾在萧子鱼的眉目上,夜里的风完全称不上清凉,反而冷的她有些刺骨。白日里的景色,在灰暗的夜色里,也只能看着一个浅淡的轮廓。
相比南院侍卫的密集,主院便显得有些寂静。
萧子鱼走到鲤鱼池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人。
她抬起手来拢了拢斗篷,半张脸都藏在兜帽之中,藏在袖口里的九节鞭,也因为她握的太久,而生出一股淡淡的暖意。
她想了一会,才顺着小径走到了亭子内。
这座亭子,只有夏日的时候,萧老太太才会来此处避暑。
不过这些年,萧老太太出院门的时候越来越少,来出来走动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萧子鱼刚坐在冰冷的石凳上,便听到了身后的树丛里发出一阵细小的动静。
她没有转头,而是淡淡地说,“你来了?”
站在她身后的人,没有说话,身影十分的娇小。
“我原本以为二姐你胆小懦弱,却不想你也有如此大胆的一日。”萧子鱼依旧没有转头回看身后的人,继续道,“不过,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甘愿做他人手里的棋子,还不知反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