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雾愣是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只看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是吗？”

其实她也发现了，来到这里已经一两个月，她好像越长越像从前的自己。最开始赫连雾与她有七分像，但是眼睛小一些眉毛要粗直一些，如今却与之前的她所差无几，就连左眼角的泪痣都长了出来。

但是，她日日就在家青崖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算有如此改变，问就是女大十八变。

当朝北方如今还在打着仗，民不聊生。阿雾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些，主要是天太冷，北方游牧民族活不下去，只能南下掠夺，而朝廷分封诸王亦是野心勃勃，想要侵吞更多的国土甚至是对皇位取而代之，如今这个王朝，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国都亦是迁移到了南方，好带着百姓躲避战乱。

青崖山算是在南北的交界处，翠微绿渺提议还是先去南方，她家就在扬州府，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但是富庶得流油。

可是素尘不打算如此。

他亦不准备亲自陪着这群少年们历练，只拿出地图，上面绘制了详细的路线:“你们四个，去祁连山，采一种叫做麓七花的药材，再到这里……”素尘用细白的指尖轻轻在地图上画圈了一块地方，上面写着蜀地，“这地方不久前爆发了瘟疫，你们可以拿着麓七花作为药引，救治那些人。”

阿雾抬眼看去，地图背面，素尘居然连药方都写好了。

她陡然觉得，自己还是误会了这个师叔，他还是很悲天悯人的。

“事不宜迟，我给你们十日时间去办。”素尘声调冷冷清清，“随后的时间怎么安排，都由你们自己。”

“是。”大家去心似箭，心思早不在他说的话上，只有薛璟认认真真听着，他行事稳妥又年长不少，所以地图放在他的身上。

第一次能出远门，阿雾的兴致特别高。因为薛璟在御剑，她不好意思打扰，所以只能追问那两姐妹人间的风土人情以及忌讳。

两姐妹一开始给薛璟面子，耐心回答了她几句，后来阿雾问得有点太多了，扰得她们有些烦。绿渺于是不动声色地加快了御剑速度，飞在了他们前面。

阿雾坐在薛璟身后，捏了捏他的衣摆:“师兄，能追上她们吗?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呢。”

该说是迟钝还是天真?薛璟露出一点苦笑来，还是决定对她说实话:“那对姐妹，似乎不是特别喜欢你。”

阿雾嘴一撅:“才不是呢!只是此前她们与我不交好，现在一时反应不过来……她们是驴脾气，傲得很，心里肯定还是关心我的。”

薛璟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就识趣地没做声。

祁连山离青崖山不算太远，约摸御剑一日就能到。不过他们如今所在的地界都是北方，虽然已经是二月份，可是薄雪未化，似乎仍是处于深冬季节，天也不是那么朗丽，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萧条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