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上一波大的笑声。四个小姑娘分站新人两边,有个一前一后。一个摔跤,带动的就有两个滚作一团。有门槛,多喜摔了,增喜也摔了。这就加喜撞上多喜,添喜撞上增喜。
小手乱摆着,小嘴儿嘟囔:“扶我,看拜堂。”加喜揉脸:“你的花儿撞我。”脚下踩住多喜郡主衣裳,多喜又滚到她身上。幸好年纪小不佩环佩晃荡的首饰,也不佩轻易拔下能伤人的首饰。珠花绢花多些。不伤人。但扶起来时也小脸儿蹭红一片,互相软软的埋怨:“你害我倒。”
“是你害我倒。”
旁边人忙高声:“多喜到了,加喜到了!”
她们一起想到,多喜郡主急忙忙转身往前,加喜从后面推她的背,齐声道:“送姐姐,别忘记。”小手扶上裙子,兴奋莫明又走动。
齐王握红绸走在前面,耳朵听着后面动静,本不该笑得肩头抽动,但实在难忍。殿下心满意足,这是他想要的,眼前处处是喜,就他的日子他很知足。
……
龙怀城喝多了,出门的时候眼前乱晃,天上的星星似乎伸手可得。他知道敬酒的太多,外地舅父不敢怠慢,在夸国公好酒量声中,酒到杯干所致。勉强和最后一个人分手:“请再去吃一杯,”装强硬还不肯扶小子。
上马后脑袋发沉,命小子:“赶紧回家,别在大街上丢人。”占着街上空旷,主仆加快马速。“啊!……”忽然一声尖叫出来,惊得战场上应变比别人快的主仆勒马,就忘记有酒,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龙怀城在肚子里骂自己开心过头,扭脸见到小子好不到哪里。眼睛瞪大:“你喝多少?”
“本不喝,不认得的人拉我死灌,都说要认识您,是官儿我不敢不喝。”小子抚脑袋,双眼晕圈状。
让他们清醒的是淡淡血腥气到鼻端。小子强打精神:“管不管?”龙怀城深吸气厉声:“管!瑜哥璞哥管夜巡呢,带着加喜女婿来问过我弓箭。遇上了,看看!京中繁华地面能怎么样?”
凭借战场久经的鼻子,捕捉着一般人闻不到的春风中异样,过个街口,来到院门大开的木门外。大开院门,过度的酒,边城长大的敢于冒险的性格,让龙怀城只提醒下小子:“呆会有事,我挡着你报官。”一前一后到房门。
房门偏巧也是大开的,龙怀城就有警惕也用不上。见半枝残烛照亮伏案有人,侧脑袋可以见到他眼睛大睁,以龙怀城看死人多了的经验,已是气绝。而他的身上是袍服,如果直觉没错,这是京官。
后背冷汗唰地上来,身为外臣的龙怀城低骂:“上当,快走!”和小子一跳直到下台阶,只听到院门“咣当”一响,有人大叫:“杀人了,不得了,杀人了……”凌厉的在夜空中穿梭出去。
主仆顿时酒醒,小子牙咬得格格一声:“您走,我留下!”翻身给龙怀城叩个头:“小的家人要丢给您了!”跳起拔刀,那山穷水尽之时的死志已露。
带上京的必然贴身,龙怀城怎能舍得。前不久还喜笑迎人奉承满耳,这会儿冷月凄窗勾动怒肠。把小子揪回,劈面骂道:“你我清白怕他什么!”
“爷,你看到没有,那是京官,您是外臣!快走!难得进京,别给九爷脸上抹黑。横竖我就一条命,您不行!”小子拖着龙怀城往门外。
街道上已乱起来,似有火把过来。龙怀城知道小子打算一死护主,眼泪痛滴:“我…。”一个字没说完,墙头上冒出一个人:“八舅,这边这边。”扬手不知打出什么,院外两匹马一声长嘶,受惊而去。
龙怀城看院墙上那人,却是陈留世子萧衍志。惊喜也没功夫,主仆攀墙而过。到地面一看齐齐呆住,还有今天嫁女的陈留郡王、疼爱念姐儿却没有附和送亲的袁训。还有一个最意外,此时应该在洞房的齐王。
事情紧急扑上眉睫,龙怀城没有就问,在外面乱哄哄巡逻奔马中随着袁训退回陈留郡王宅中才不再等:“谁下我的手?”
陈留郡王一声冷哼。
齐王微笑。
袁训面色如常。
“不是我,是谁?”想到面前这三人个个比自己重要,龙怀城后退一步。
齐王不慌不忙:“我大婚采买酒水,就老想做手脚!头一回我容着他,假装有人弄污了酒,我说晦气,这一批全数返回市卖去,再换好的来。第二回来依然如故,我是王爷,酒水由有司太监专管,我给他留脸面,我说又污了酒,再换。第三回酒是没问题,人出了问题。今天舅父上门,有人给你酒里掺上别的烈酒。”
“难怪我说这酒劲大,从没喝过。我想梁山王府的酒,托加福的福,小王爷送给二哥三哥四哥他们过,我喝过。京里好酒,小弟送回给父亲泡药酒我也喝过。本来打算回门请教什么酒…。”龙怀城呻吟一声,随即翻身看向萧衍志萧衍忠。
龙怀城在姐丈和袁训面前不敢高,面对外甥和侄子也平和。问的吃吃:“同桌吃饭,就我喝了?”
在座的人露出笑容,齐王轻咳一声:“那个,八舅父,那个,总得有人上当,才知道弄什么鬼。”
龙怀城坐下双眸茫然好似吃足大亏,心里却欢喜原来自己有用处。萧衍志上前,和忠哥安慰:“八舅,多亏有你。”陈留郡王好笑:“多亏有他喝捣鬼的酒?”袁训想起来,恨恨道:“应该给梁二大人喝才是,给八哥喝可惜了。”
龙怀城欢欢喜喜:“没事没事,以后这事情还是我喝,有药我吃,有毒我先尝。”顿时成了袁训一队的人,龙怀城面上生辉,寻思早知是入套,应该多喝几碗让对方心安到脚底下。
引出惴惴不安:“我喝的,他们信不信?”只见大家笑的诡异。龙怀城不用再问:“那就好,那就好,呵呵,”笑声过于放松,酒气溢到房中。
……
十一殿下安王静静等候他今晚的大动作,好似没点烛火房中陷入沉静的家什。
他很得意这一手儿猜忌漂亮,想想辅国公外臣和死去不久的京官同现房中,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安王殿下骄傲有资本,他没有在现场放置任何可疑的公文。也正因为现场没有确定他们见面的内容,有司只怕要对龙怀城刑讯逼供,不问出什么不松手。而龙怀城确实无辜,唯有凭别人猜疑。人的猜疑将无穷尽,远比现场有公文引导事端要重。这是厉害的一手空穴来风。
袁家、太子、陈留郡王形成的新一层体制将告瓦解,太子入藏可以扳成勾结外敌。三年里不断出来的太子勾结外官谣言重新浮现,相信的人将成倍增加……
脚步声急促而来,安王手心冒汗心跳加快,等着那一声低低的回话:“回殿下,辅国公已让顺天府带走。”
……
“回殿下,顺天府和五军都督府巡逻人马,及夜巡小爷们到府门外,说有一个涉嫌毒害官员的逃犯潜入府中。”
安王一跳而起:“不可能!”无边的慌乱似黑暗把他笼罩,让他感觉不住往下坠落……这份儿猜忌怎么到他头上?
“怎么回事?”他冲出门。
来的是深知底细的心腹,也满面懵懂。这指正亲眼见到辅国公逃出小院的人不应该在街上让抓到吗?怎么反而逃回府中。低声道:“事情有变,殿下小心。”
安王早生出惊恐,轻轻嗯一声来见客人。顺天府当值捕头道:“打扰王爷莫怪,现有某街发生命案,毒死官员一名。疑犯出门时让人发现,顺带惊了行人马,我等亲眼所见跳到王爷府中。请王爷允我等搜查。”
安王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敢污蔑我?”
捕头陪笑:“回王爷,不仅我亲眼所见,还有他们。”巡逻的将军走上前行礼:“我闻讯赶去,和手下兄弟们亲眼所见。”再看夜巡的不是柳云若,柳云若今晚也吃喜宴去了。袁家姑奶奶嫁女,柳家去的齐全。执瑜执璞更不在。前太子党们要捧袁训的场,来的是位非关太子党的子弟,中等官员之子。
安王野心作祟,京中人物关系多有打听。听到少年也说亲眼所见,知道他不可能说假话。安王眸子快不能转动,颓坏气息全身俱满。无奈之下答应:“搜,还我清白!”
捕头精细,不想独自揽罪上身。强拉着巡逻的人也搜。巡逻的人同样心思,也把夜巡少年拉住。以少年为首走了,捕头和将军留下。和安王绕了七、八句话,看他面色和缓告诉他:“逃到您府上的人,像是今晚齐王殿下府中杂役。”
将军陪笑:“我当值呢,只去坐一坐就回。一杯酒不饮,但见到他斟酒。”
安王直觉自己掉到圈套里,齐王府上他安插斟酒的人有一个,即是今晚伺机把送亲的萧世子灌醉的人。辅国公去了意料之外,他乐着当“舅父”左一杯右一杯,临时改到他身上。
如果是同一个杂役,这事情就大了。齐王府上杂役,从命案现场让人看到逃出,直奔安王府上……这顶硕大无比,可罩得青天大地都不在的猜忌,将落到安王头上。
安王也知道自己可不冤枉。
他奋然挣扎般:“反正你们在搜,搜出来一问便知。还有,路上只发现他一个人不成,就没有别的人?一个杂役有什么让京官相中,京官要同他夜会喝酒?”
捕头想本不应该对他说,因为事情没有查出,少说一个字是一个字。但他官卑职小,能平复殿下怒气扯些不相干的话他不介意:“杂役路上惊的马,是辅国公主仆。”
安王双眸炯炯:“他们当时在哪里,离小院有多远?”
“他们倒不在附近,只是马乱跑让巡逻将军逮住,认出马鞍上留有东西的标记。”
安王死死抓住不放:“去袁家问啊!他们当时在哪里,说不好…。”捕头和将军露出诧异,安王察觉出自己神态过激,轻咳一声,缓一缓装气怒引发:“既然能怀疑我,也要怀疑别人吧。周围的邻居,当时经过的附近几条街的人,都得查。”
“是。并不敢怀疑殿下,不过殿下说的有理。”外面留下的还有捕快,捕头这就让人去忠毅侯府:“请问辅国公可曾到家,就说我们准备送马过去。”
后面一句让安王不悦,挑刺道:“看不出你这职位,过问的倒多?”捕头心想不是看出你生气,谁愿意当你面前办这件。惊马这事情,马在南山里,人在北山里不是很正常。既上你家来搜,往袁家问,这是哄你呢殿下。
面上堆笑:“我们董大人对夜晚的事最忧心,时常三令五申,京都夜里出个蚂蚁打架,也得我们即时查明,三更能问,不许拖到三更一刻。”
安王府没搜完,往袁家的人回来,捕头让当着安王和巡逻将军的面回话。巡逻将军暗骂这小子把自己拖得水深,但他也当值避不开,把脸木着,心里盘算往袁家问出什么只怕得罪忠毅侯。
“回殿下,袁家回说辅国公用酒过多,在二井巷落马,救回家正看太医。还引我去看了一看,那房里酒气不像喝出来的,倒像打碎酒库房。国公面上酒意绝非假装。”
安王无计可施,辅国公喝下的加料酒他有数,当然绝非假装。打算掀别人大事的他,现在面对事情越来越严重。辅国公既在二井巷落马,那离事发地点很远,离陈留郡王府倒近。陈留郡王府和他住的袁家不顺路,但酒多的人纵马走错家也有可能。也兴许送亲的回姐丈家说几句话,这谁也管不着。
那他没有到地方,尖叫的人还往自己家里跑的,中了邪吗?
安王满脑袋烦躁,搜索的人回话:“外宅无有疑犯,现只有内宅没搜。”提醒殿下想到国公没上套,他亦有机会清白不是?杂役和毒死的小官没接触,谁会比殿下更清楚。叫喊的本应该是另外一个人,却变成杂役。就这是个疑点。但杂役是自己人,他懂得怎么说。见到杂役自然就明白。
安王板起脸:“你们吃素,能让人跑到我家里。我家护卫可警惕。外宅偌大没有,不会进到内宅。要我说,杂役有家吗?去他家里看看!”
“是,认出人后已着人往齐王殿下府中问出住址,往他家去了,殿下要问,小的让他们回这里一个话儿就是。但这内宅吗……”捕头使眼色给巡逻将军,叫起殿下已是得罪,内宅平白放过,不是白得罪他?以两人官职搜就不必,但落个回去的交待大家轻松。
巡逻将军也使眼色给他,脚下也不动步子出去。安王对着两人眼风气的快发晕,换成别的地方一定啐骂小小捕头管的倒宽。但这是顺天府,是京都地面,管的就是皇帝和王公贵族的治安,把话忍回肚中。
脸面一昂,装听不见他的问话。心想看你敢提搜我内宅?
他不给个回去好打发上官的回话,捕头和将军不肯走。大家僵滞死守一刻钟,顺天府来了人找捕头:“董大人已到衙门,命你等不要鲁莽,宫门下钥没敢惊动,此等小事,往太子府上去人。”
安王眼前一黑,暗呼今晚不妙!
关于搜索王府有个先例在前……外面又进来一个人,太子府上来人肃然而进:“太子殿下说事涉官员不可以轻视,又说安王殿下持家严谨,不怕人查。太子谕,搜查安王府内宅!”
安王腿一软摔倒在地。事情本是他设局,他引导。变成这样他没有想到不说,就在刚才,他刚想起数年前夜查大天教主,也是太子作主,搜查齐王内宅,把齐王姬妾尽数拿走。
凡事有先例,可以说好办。但对安王来说可不好办。造成他不能阻止搜查,即使公开和太子翻脸也无过硬依据。比如以前没有随意搜索王爷内宅这话,安王已不能用。反倒太子可以说齐王府都能搜,独你不许,这猜忌就出来。
精心筹划的泼天猜忌针对的将成自己,安王不摔才是怪事。
家人进来扶起他,对来的人怒斥时。安王已转明白唯有饮恨,把自己摘出这事情再计较不迟。咬牙道:“开二门!”
一个时辰以后,安王的姬妾尽让押出。发现男人物件是丢下衣裳一件,而非安王。安王的东西珍贵,发现的东西普通。又顺带的帮安王搜出别的男人东西,估计不是家人内外宅夹带,就是别的原因。但联系上今晚疑犯是个杂役,而命案死者是个官员,和王府相连上一想,安王成了百口莫辩,不让带走这话他说不出口。
稍有分辨,就像王爷与这事一样。安王只能扮演好生雪白,让带走审问。押走的人自然说清白的人还送还回他。
眼睁睁看着齐王府上的旧事在他家里尽演,安王差点吐口血出来。安神汤还没有上来,顺天府董大人亲自造访。
……
“特来请罪,再把今晚查到的事情对殿下一一说明。”
安王强自忍耐才没有一拳头把董大人砸倒,两耳嗡嗡中还要竭力清明。
“先是发现命案一件,有人惊呼杀人了,随后惊马不知在哪里受惊到处奔跑。虽然辅国公是在二井巷发现,但惊马受惊位置还须确定。国公酒醉至今不醒,他是惊马摔落,还是酒醉摔落不得而知。”
安王心想这重要吗这重要吗!重要的是辅国公怎么会不在那里,本王却成了疑犯之一!姬妾到了太子手中,还能有个好吗!安王想不思虑太子不在京中他放出多少谣言也难。谣言全出来在他眼前飞舞若乱晃金星。
“因惊马和惊呼,巡逻、夜巡、我司当值,发现有人街上狂奔状若疯狂,才有到王爷府上搜查一事。不敢不敬重王爷,只能往上回话。想来不过是小事,不敢打扰宫中。回到太子府中。既有嫌疑必守律法,不得不拿王爷的人走。但惊王爷驾,下官特来请罪。”
安王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抓住几点:“死的官员是与何人饮酒?”这一点最重要,也方便龙怀城离开。当时周遭必须无人。如果有人看到龙怀城进门,随即看到马离开,就不符合饮酒中杀人这一着。但凡饮酒,总得三几杯,有个钟点在里面。
安王死死的问,想知道辅国公真的没出现过?杂役是从哪里发现!也想确定他下毒饮酒杀人的手下有没有让人看到。
“殿下,辅国公酒醉有太医为证,以他饮酒之量,太医说醉死人足够。就本司来看,他已无嫌疑。杂役是惊呼声后,最先赶到的巡逻、夜巡、当值看到他从命案附近狂奔!”
安王拍了桌子:“一群废物!现场与我府中隔壁吗!任由他跑来!”董大人正色:“正是如此!是下官赶来的原因之一!”
安王冷笑讽刺:“说吧,除去请罪,你还有什么!”
“以一般人的快慢,除非练过功夫,否则跑不了那么快。也有他熟悉街道,走小巷,追的人马匹难行在内。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此人是个疯子!疯了的人力道极大,跳起来风一样,这是有的。”
安王深吸一口气:“下面呢?这就是他能跳到我家,又安然出去的说词!”
“下官往齐王府上查到杂役住址以后,让人往他家去。直等到太子府上有令以后,才见到他回家把他拿下。他身上少了件衣裳,正是您内宅中那件。”
安王吼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他杀了人,就往我家跑,丢一件衣裳,再回他家!”
“殿下,他疯了!回家的时候就是个疯子。”董大人面沉如水。
安王不知为何松一口气:“好!那你说纵然我家有不轨贱人,难道会和疯子有私情?”
董大人心平气和:“殿下,如果他不疯,还好一些。”
“你什么意思!”安王怒火冲天,巴望我有绿帽子戴?
“如果他不疯,极有可能是府上不检点。但他疯了。失去神智的人在遇到大难临头,只会往受到庇护的地方去!他觉得安全的地方。比如他的家,比如……”
安王咆哮怒吼:“你污蔑我庇护过他,我能保护他!”
董大人不卑不亢,而且依然直视安王:“所以殿下,要我说,他不疯还好一些!”躬身一礼:“话已说尽,下官告辞。”
目送他的背影隐入黑暗,安王面色雪白,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本来绝好的一段猜忌反噬了主人?
……
太子还没有睡,看着他四个隐卫中的一个进来回话,他没有外衣,没有人知道就在不久前,他身披普通衣裳出现在巡逻的人面前,带着他们大街小巷绕圈子,跳入安王府,内宅里丢下外衣,出来径直回到这里。
“办得好。”太子吩咐他退下,眸子里有什么微微扬起。这是回敬!针对谣言的回敬!
……
洞房春色无边,鸳鸯帐中的小夫妻呢喃细语中,齐王偶然也想到杂役。倒酒倒的不错吧,现在还能正常倒酒吗?抛开,心回到念姐儿那里。
……
袁夫人亲自守着龙怀城,不住埋怨:“送亲就要喝这么多吗?衍志,而你还没有和舅父一起走!却丢下他。”
萧衍志打个哈欠:“外祖母您睡吧,我这不是来了,我赔罪我守着八舅。”
把袁夫人劝走,世子回来坐下,对着龙怀城喃喃:“从此我高看八舅你一眼,太狠了,为逼真也不能又灌两斤酒,看看,你真的醉倒!”
龙怀城闭目,哪里还听得他说话。衣裳已更换过,也净过面的他,鼻息间的酒气依然足够薰走蚊子。
……
第二天的事情不管怎么上演,也不会耽误好孩子在家里请客。来的客人可有长公主。还有为袁训做脸面的老国公。常家从早就如临大敌状态。
陈留郡王陪老国公到来,解释下龙怀城还没有醒。常大人表示慰问,长公主夫妻携子双双到来。常大人心想这面子太足,事先没听说王爷会到不是。又担心家里没有人陪得好王爷,他是一心一意陪老国公的人,现在不得不分心思。让儿子们陪不用说,还得照料些。
镇南王主动道:“我不用你们陪,”一指陈留郡王:“只怕你们一群看诗词的人,也陪不好郡王。我为他和说话才来。”
常大人松口气,元皓不答应:“父亲,也为吃好东西啊,”接下来喋喋不休夸自己:“父母亲放心,好孩子的厨艺是我看着学的,我挑的眼儿,她不敢不好。”
韩正经先到,从屏风后面咳上一声。元皓大怒:“怎么了怎么了!分明是我看着学的!有你什么事儿!”
“我是说也有我呀。”韩正经走出来,先对王爷夫妻行过礼,反驳胖队长。
胖元皓不怕他,两个人争执起来。好孩子进来:“吵什么,指着你们搬东西,快来。”
两个不吵了,到外面片刻,搬着一个双耳炉子过来。
镇南王听过儿子的游记,好笑道:“这就是你路上的差使?”元皓放下炉子又吹嘘:“没有我帮忙,好孩子是做不好菜的。”好孩子刚才没看到王爷夫妻在,进门就嚷。这会儿已知道在,闷声只不回话。抓住机会,偷偷的对胖孩子后背飞眼风。
大人们看得到,常大人这古板,有几声赔不是。镇南王夫妻不在意:“随他们玩去,横竖不见走大规矩。”见元皓吹完了又去洗菜,嚷着:“给父母亲吃,我也要动手。”
另一个吹嘘的人出来,长公主眉眼儿弯弯:“我的元皓呀……”
“咳咳咳……”对于这种把儿子认成自己的人,镇南王拦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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