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氏总是含蓄中笑出圆满,书兰不会跟她一样,嫁到安家头两年,常有生疏之感。
“冲啊。”袁征举起小马鞭。
孩子们举起小马鞭。
袁乖宝见到,叮咛一声:“书兰还不会骑快。”
安书兰扭转身子:“我正在学呢。”继续高举小马鞭子。
两边有护卫指点马术,谢长林和董习也过去周护。小马长力,不会快的跟千里马那般,再快有限。孩子们笔直冲出去,走的远了,拨转马头,再冲回来。
瑞庆长公主悠悠的羡慕:“我也想有匹小马,坏蛋哥哥偏心他自家人,没有想到我也需要一匹。”
小马虽能驮得动她,但真的给公主一匹,过于矮小,她也未必肯骑。那她就别抱怨不是,她也不答应。
行人多起来,柳云若与他们攀谈:“您这赶着空车去哪里?”
“你们是外路人吧?前面有个大集市,专卖山货。一年只开这一回。”
柳云若笑道:“这是最早的山货吧?一年只开这一回,后面收的山货就不卖了?”
“不是不卖,是换个地方开集市,不能只一处热闹。”
柳云若转回把话一说,“大集市?”大人孩子们一起乐。本朝的娱乐,权贵们朱门有酒肉,乐坊有丝竹。百姓们能逛的热闹,比如集市。购买必需品,再卖出农产品。问问民生,看个热闹,是个好地方。
没有人犹豫,马车转个方向,跟在那些人后面。
当晚住下来,瑞庆长公主、郡王妃给孩子们上了一课,安白氏也在这里听。
说些核桃、山核桃、花生、板栗、榛子有什么好处,一次吃多少为好。去年冬天也遇到过这样集市,也讲过。但是买呢,可以随意,因为都是好东西。又说些怎么认当年新果。
孩子们开了会。
袁征头一个发言:“我请客,都归我出钱。”
袁律最早叛变兄弟情:“坏蛋舅舅说他去扬州,他请客在大街上到处吃,这个我也想,我请!”
萧镇还没有插话,这对小兄弟已争的别人没法说话。安书兰握紧自己荷包,担心地不行。这个月的钱刚得没几天,安书兰也想请,很怕没有她的份儿。
谁也没抢过谁,最后只请自己。
喷香的热锅里现炒花生散发浓香,旁边小炉子上是卤煮花生,少不了的,另有摊子摆着各式卤菜。桂花是季节,糕点怎么能没有。别的核桃、板栗、榛子、农家物品……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追不上宫廷享用的一丝儿风范,却另有诱人的滋味。
孩子们舔舔嘴唇,都觉得饿了。大人们左右看着,都觉得饿了。
“去了。”
带着各自的侍候人,孩子们先一哄而散。
白大帅和乖宝舅母一伙儿,后面跟着安白氏等人。先把集市逛了一遍,吃什么就比较清楚。
“先垫饥。”
来碗热汤面。
她们两个人一碗,本想头碰头的凑一个碗里吃,但面条挑不好时溅上对方小脸儿。再各拿一个空碗,挑到碗里也凉的快。
安白氏送上刚买的各式卤菜:“配上菜。”坐下来,她的面刚好送到。大家呼噜呼噜吃起来,会过钞,重发相中的山货铺子。
很快,买上一大堆送去马车里。手里提着小布袋子,边走边吃,又去试吃新铺子。
日光快活的照在她们快乐的面容上,直到有一阵锣鼓声打断。挤过去,一看乐了,萧镇带着萧银已在这里。兄弟俩个看得全神贯注。
“当当当,”锣敲响,带队的中年人道:“看大妞儿耍一个。”一道高高的绳索,上去一个红衣姑娘,原来是绳戏。
太上皇每到一家,就问上一问:“这样的集市挣多少钱?为什么只开一回,多开几回有没有人愿意来……”一个时辰后外带吃饱喝足才寻到这里。
孩子们知会他:“有猴戏,有硬功夫,还有小曲儿。”太上皇一步也不想离开,但他还得私访下,走的气愤不已。跟他一路的太子、齐王世子也一样表情。
太子有些可怜:“祖父,镇哥说她会十八般绳戏……”
齐王世子有些可怜:“外祖父,银哥说那猴儿会认银钱。”
太上皇也想看,想出一个主意:“咱们晚上跟着他们走,他们到哪里演,咱们就去哪里看。”
第二天,把这队人吓坏。回头望几回,庞大的车队总跟在身后。提锣那中年人走上来先赔罪:“不知哪里得罪,我们是小本生意,请多多包涵。”
“你们还去哪里演,我家孩子们昨天没看好。”太上皇毫不脸红的让镇南王用这句当缘由。
中年人望望长长的车队,和这行人面上的正气,报出来下一回挣钱的地点。
回他自己队前,绳戏女子低声道:“这样的人家会少戏看吗?大伯咱们小心为上,别又是闹事的。”
“盼着不是,如果是,看看他们有多少人,咱们躲不过去。”
把别人惊吓,太上皇一行没有内疚,迟早会知道这不是惊吓而是惊喜。比如,赏钱给的多。
……。
绳戏女子到最精彩处,“好呀”,小手先动起来,下一地银子雨。虽是碎银子,对卖艺的人算丰厚的收入。
中年人抖擞精神把锣敲的更响:“猴戏来个绝活。”
“好呀。”又下一地碎银子雨。
而看看他们特意选中的这地方,来看的人,远没有这一队给的多。
第二天,见这队人还跟着,还想再看一回。这样走上几天,渐渐的熟悉。
夜幕下,单独为太上皇一行唱小曲子耍猴戏。
孩子们不做功课,褚大花的女婿姚有地也抛下书。单独给他们演,要看什么演什么,书先丢下来。
巴掌声在旷野里飘荡出很远,有时候把附近村庄的人也吸引来,多少又能得些钱。
太上皇出手永远是最大方的那个,头一个晚上就让镇南王赏一百两的大元宝。
这个班子沸腾了,打算只要这一队人愿意看,就一直为他们演也罢。
太上皇这热闹看的,把沈渭又一回抛下来。
……
沈大人在官道上望眼欲穿:“该到了啊?”他很是迷茫。
……
行路的两队人更熟悉时,晚饭也叨扰。和治下的各行百姓们说话,是太上皇所喜。问声中年人能喝酒,篝火边上席地而坐,同他絮絮叨叨收成好不好,出门跑江湖又挣多少。
“我们这算手艺,没有地,家里交给我婆娘,我呢,带着儿子侄子挣钱。一年几大节,这赶中秋,各处城热闹,是我们的好时候。出来一条路,回来一条,如今这路是往回赶,到家过中秋。老客您哪里去?莫不是正好跟我们同路,那却太好,等到我家,请您吃一杯。”
太上皇问自己往哪里去?哪里好玩好吃和有趣,再或者应该去,他就往哪里去。他还没有看过瘾,随口道:“与你同路。”
中年人回自己队里歇息时,儿子侄子都来问:“他们还要看吗?这一趟只为他们,钱也算历年里最好的一回。”
“还跟呢。还是按我前几天说的,绝活,每一回亮几个,余下的到后面再亮。这是大客人,财神菩萨咱们得抱好。”
儿子侄子放下心:“幸好遇上他们。起初那几座城生意不好,原来大头在后面。”
大家一起合掌:“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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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赶上了哈哈。
名门要晚了。呜呜。
谢谢亲爱的们关心。